八月初八,杨佺期率领族人离开堂邑,前往荆州巴陵。 看着族人登船,逆江而上,帆影逐渐消失在两岸青山之间,杨安玄不免有些感伤。 叔爷杨明留了下来,捋着胡须感叹道:“老夫先随尔祖、后随尔父四处奔波,如今年过六旬,能在堂邑终老亦是幸事。” 杨林上前扶住父亲,笑道:“爹,您身子骨硬朗,堂邑族人还需你照看。” 接手了面馆生意十余天,若按安玄许给父亲二成利养老,一月便有四千多钱。 族中为父亲在堂邑城西购置了五百亩良田,足够自家舒适地生活。 再说杨安玄在京中任六品东宫侍读,眼见得超过他的两个哥哥,将来杨安玄才是族中最粗的大腿,杨林佩服地看了一眼父亲,老谋深算。 杨安玄笑道:“安玄年少无知,还要叔爷多多指点,林叔多多帮附。” 杨明快慰地道:“都是自家人,无需多客套,回吧。” 东宫侍读不用在宫中当值,杨安玄每日辰正进宫,申正出宫,五日一沐,日子过得轻松快活。 八月十二日,徐旋从京口来,送来红利二百两金。 “公子,按说还能多出百余两来,只是淑娘想将淑兰院旁边的房屋买下,扩大规模,让愚前来与公子商量。”徐旋小意地道。 杨安玄用手摸了摸金灿灿的硬物,手中有钱心中不慌。 此次为替家族在巴陵买田,掏了六百两金,父亲离开堂邑,自己暗中塞给母亲百金,漓儿、湫儿又各给了五十两,剩下两百两不到,囊中羞涩啊。 六家面馆的五成红利每月约有一万三四千钱,只是任东宫侍读后交游变得广阔,这点钱还真不够用。 前几日还想着久不见刁云,要能从他手中再赢个百把两来,岂不快意。 示意张锋将钱收好,杨安玄道:“淑兰院既然委了你们打理,你们自可放手而为,记好账半年一次给愚看即可。还有,需花钱的地方不用省,北府军特别是何将军处该给的打点不能少,四时八节的孝敬要记得。” 徐旋放下心来,笑道:“公子请放心,这一年来送给何将军的财物有六七十两金了,楼中出了几场事都是何将军派人帮摆平的。” 杨安玄问了几句淑兰院经营的情况,有何谦照应,诸事走上正轨,那些青皮也不敢上门勒索。 徐旋眉开色舞地道:“托公子新曲的福,淑兰院生意红火得很,每日前来听曲的人都坐不下。淑娘觉得地方小了点,想扩大经营。” 说到这里,徐旋目光殷切地望向杨安玄,道:“公子,淑兰院已经推出七首新曲了,只剩下两首存曲了,愚这次来,便想让公子再写几首。” 杨安玄笑道:“你放心,愚已经准备妥当了。” 起身到书案上拿出个信封,道:“这里面有八首新词,省着点用能支用一年了。至于曲子,便劳烦你自谱了。” 徐旋喜不自胜,有杨安玄的新词在,他的灵感肯定如泉喷涌,将来世人说到词曲大家,一定少不了他的名字。 看徐旋就要动手看新词,杨安玄道:“徐兄莫急,愚还有话说。” 徐旋恋恋不舍地把信封放在身旁,目光好不容易挪开,笑道:“公子但请吩咐。” “徐兄可知道面馆?” “愚在妓楼中听客人提起过,说面馆的阳春面香甜、辣油味开胃,还有包子馒头可口,每天还不多卖。愚这次来建康,就想着寻去尝上一尝。”徐旋笑道。 杨安玄微笑道:“这面馆是杨家族中生意,愚有意在京中也开上两家,你回去后替愚找好店铺,到时愚派人前去找你。”徐旋是老江湖,心中念头电转,脸上笑意不变,道:“公子放心,愚回去之后便办妥此事。公子随时派人来。” 杨安玄看了一眼徐旋,沉声道:“徐兄莫要起疑,些许钱财还不放在某的心上。愚在京中开面馆并非想监视淑兰院,而是另有用意。” 话语斩钉截铁,让人不容置疑。徐旋坐正身子,正色道:“是徐某小人之心,请公子吩咐。” “从下月开始,从愚的分红中拿出两至三成来,周济那些寒门士子、落难贫苦,交结能人志士,就用淑兰院的名义。”杨安玄吩咐道:“这些钱只需记账,半年告知愚一次即可。” 徐旋虽然不明白杨安玄的用意,但用百两黄金用来资助贫苦、结交能人,肯定是在做大事。 心中念头升腾,看向杨安玄年轻的脸宠,或许目光不该仅放在妓楼的一亩三分地上,若能追随着公子的步伐,将来也能建功立业,成为朝庭官员。 想到这里,徐旋慨然道:“请公子放心,徐某知道。” 正事说完,杨安玄笑着问道:“胡原跟着苗兰去了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