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田眯了眯眼,道:“不知还会不会下雪,得尽快找人带路出山。” 登上山顶极目四眺,赵田发现西北数里外有一串黑点在挪动。 杨安玄顺着赵田手指的方向细瞧了片刻,肯定地道:“是人。” 昨日战场顿悟,杨安玄感觉心头灵动,眼前景物如同雨后般清晰,连细微的风声草动都有所感,远处的黑点虽远,杨安玄很快确认是人。 赵田辨了辨黑影挪动的方向,指着不远处的山头道:“这些人应该会经过那里,咱们到那截他们去。” 望山跑死马,尤其在雪地里跋涉,足足有小半个时辰,那伙人才到达杨安玄等人埋伏的山岗。 一阵箭雨后,倒下五六人,剩下的三人束手被擒。 审讯后得知,山中贼首名叫孙滔,听说杨家南下带着大量金银,所以联合其他流民帅前来劫杀。 九名贼人中有孙滔的三弟孙涛,他们正准备前往黑水潭。 黑水潭离此约五里,贼人在那里建有木屋,储有粮食,可以躲避风雪。 与赵田商议后,杨安玄决定前往黑水潭碰碰运气。让孙涛带路,杨安玄、赵田等人剥了贼人的衣服换上,其他人在身后半里外跟随,朝黑水潭而去。 大半个时辰后,透过林间缝隙能看到前面有一汪潭水,杨安玄轻声喝问道:“到了?” 孙涛向前挺了挺腰,离明晃晃的弯刀远了几分,转着眼睛看了看四周,道:“是。” 赵田向杨安玄示意,举步走在最前。杨安玄用刃尖在孙涛的衣服上刺了一下,冷声道:“老实点,不然捅死你。” 穿林声惊动树上的宿鸟,鸟儿振翅惊飞,震得树上的积雪籁籁掉落,惊动了潭边的贼人。 “谁?”有人高声喝问道。 杨安玄用刀捅了捅孙涛,孙涛吃痛,嘶声应道:“是我。” “三爷吗?”那人高声道:“三爷回来了,快去告诉大爷一声。” 孙涛暗暗叫苦,大哥怎么会在黑水潭,这下糟了,让官军堵在这了。 黑水潭是个半亩方圆的积水潭,北侧山脚下有一排木屋,木屋前空地数口大锅冒着热气,正在煮早饭。 有几个贼人笑盈盈地迎过来,隔着七八丈远便对着孙涛笑道:“三爷,刚才大爷还在念叨你呢,生怕你出事。” 孙涛突然拔足向前奔去,吼道:“大伙小心,官军来了。” 雪地行走艰难,杨安玄一个箭步赶上,挥刀直刺,弯刀扎进孙涛腰间,孙涛倒地抽搐,鲜血染红雪地。 杨安玄也不拔刀,伸手摘弓搭箭,一箭朝对面的贼人射去,箭正中咽喉,那人应弦而倒。赵田等人纷纷抽箭激射,转瞬那几个贼人都倒在地上。 木屋前的贼人乱成一团,有的拿兵刃冲过来,有的傻楞不知所措,有的转身逃往木屋,慌乱中粥锅被撞翻,热气弥散。 杨安玄和赵田等人扇面排列,冲上前的贼人根本无法靠近,纷纷倒在五六丈外。其余贼人胆气已丧,不敢再冲过来,纷纷寻找隐蔽之所。 最里侧的木屋内,孙滔与余庆、胡彰等人正在议事。 “……偷鸡不成反蚀米,我山寨这次至少损了二百多人,元气大伤。孙当家,你许诺的粟米、钱财可不能少了我的。”余庆愁眉苦脸地道。 胡彰叹道:“这世道拉人还不容易,余当家损的那些人不算什么。倒是我带来的多是族人,损折了不少让我回去如何交待。” 孙滔道:“两位莫急,我孙某人说话算数,王长史就在我石寨中,他是会稽王、中书令派来的人,那盖着大章的文书两位也看过了,不会做假,朝庭不会少了我们的东西。昨日我与两位商议联合之事,不知考虑得……” 余庆打断孙滔的话道:“我只要粟米钱财,朝庭的官不做也罢。” “不错,大岚口虽不如盘龙山,但胡某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联合之事孙当家不要再提。”胡彰也道。 孙滔心中冷笑,昨日兵败,宇文齐不知去向,胡彰和余庆被他裹胁进山。 既然进了自己的地盘,再想脱身岂由得你们,加入盘龙山成为自己的手下不妨一起升官发财,要不然等杨家军走后,自己先带人剿了万安山和大岚口,再去寻找宇文齐,那些战马可是有钱买不到的好东西。 屋外狼哭鬼嚎,有人奔进屋内禀道:“大当家,官军来了。” 孙滔三人悚然站起,拿着兵刃窜到屋外。孙滔怒喝道:“黑水潭如此隐秘,官军怎么会到这里来,是谁带的路?” “是三爷。” “老三?该死,他在哪?” “被官军杀了。” “啊。”孙滔只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