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钰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答案。 她一直以为,会是厉天泽。 时浮游看她震惊的眼神,淡淡一笑,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反倒还显得苍凉与讽刺。 他长话短说,将一段会让人惊掉下巴的往事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说了出来。 祈钰几次三番想开口说些什么,都不知该怎么说比较好。 半个时辰后,她走出了房间,心情却像压了一块巨石。 如果时浮游说的都是真的,这件事就真的太过骇人听闻,也太过棘手了。 时舟看她魂不守舍的,想上前问一声,被沈羲和拦下了。 “别打扰她。” 时舟皱了皱眉,“可是……” 沈羲和摇了摇头,笑道:“你别担心。” 他左右看了一眼,突然压低声音,轻声道:“其实,你爹已经没事了。” “嗯?”时舟抬眸看去,眼神一片迷茫。 她爹不是还昏迷不醒,连祈钰和莫青山都说治不好吗? 沈羲和拉着她到石凳上坐下,低声解释道:“你可能不了解齐王妃和莫老前辈,如果你爹真有什么事的话,他们早就该想办法才是,又怎么会如此淡定,置身事外。” 时舟艰难地理解着这句话中的每一个字,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或许,她只是太害怕了。 沈羲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慰这个表面看着镇定,实则内心一直在惶恐不安的小姑娘。 “已经没事了。” 聪慧如他,又怎么会看不出祈钰的反常。 但祈钰没有说破时浮游装病的事,其中必有什么隐情。 说不定,时浮游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引出幕后真凶。 而这些,都不能透露给这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知道。 时舟眼眶已经红了,她这几天一直害怕时浮游真的醒不过来了。 她很早就没有了娘。 不敢想象,如果再失去时浮游,这个自己唯一的亲人,她会怎么样。 她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忍住。 虽然沈羲和没有说得很明白,但是她已经听懂了。 她爹一直醒不过来只是因为在装病罢了。 而装病的原因也很简单。 想通了之后,她也没有感到气愤,生气时浮游瞒着她,还让她担心了这么久。 氤氲着水汽的桃花眼反而更加坚定。 她一定要守护好途云寨。 另一边,祈钰回到房内,默默消化了一会。 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捏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半晌,门被一阵风吹开,却没有看到什么人。 她保持着静坐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神紧紧盯着前方。 过了许久,面前终于出现一个白色的人影。 祈钰将杯子放下,语气淡然道:“你终于出现了。” 白衣公子挑眉,嗓音温润,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他说道:“你不怕我。” 祈钰歪了歪头,有些不解,“我为何要怕你?” 白衣公子轻笑一声,拍了拍手,“有意思,齐王妃果然有意思。” 他缓缓走近,门在他身后,应声合上。 祈钰微微挑眉,要不是她自己就是个鬼魂,还真要以为自己见鬼了呢。 白衣公子目光紧紧盯着她,像在看着猎物一般。 但祈钰仿若未觉,面对他阴冷得如毒蛇的目光,也淡然自若。 无声的对峙了好一会,白衣公子面上的笑意敛起,他眸光有些恼怒,“你当真不怕我。” 祈钰藏在袖子里的银针已经悄悄露出了一个头,她微微一笑,还是那句话:“我为何要怕你?” 白衣公子冷嗤一声,显然是觉得她在撒谎。 他又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恶意的笑容,柔声问道:“那你猜,那个小崽子怕不怕我?” 话落,祈钰的脸色果然冷了下来。 她冷冷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白衣公子见她终于露出了杀意,满意地抚掌轻笑。 祈钰算是看透了他的性子。 如果表现得越是淡定,他就会越生气。 相反,如果你开始显露出惊恐或者怨恨的神色,他就会开心地笑起来。 简直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