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舟听到这句话,神色怔住。 她是不是听错了? 但她这个反应,在沈羲和眼里就是她已经对自己失望,不相信自己的话了。 他急忙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一定会说服我爹娘的,等到了京城,我……我就去跟老寨主提亲!” 时舟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心尖泛起一阵阵酸麻。 她生平第一次镇定不下来,颤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羲和点点头,“嗯,是真的。我想好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时舟抿唇,微微垂眸,她耳根都红透了,但语气还算冷静,甚至带了点威胁的意思:“你不能反悔,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羲和笑了笑,如四月的春光,照得有些漆黑的室内都明亮起来,时舟不免有些看呆了。 他语气轻柔,却很笃定:“我不反悔。” 时舟吸了吸鼻子,不知为何,明明是一件好事,可她却总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可能她自己也下意识忽略了,这段时间,她的心情并没有那么安稳。 午夜梦回时,她也会忐忑不安,辗转反侧地想,沈羲和会不会喜欢自己。 她强大又冷静,几乎要忘了,她也不过十五岁,刚刚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会患得患失,会感到不安。 但好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她不想哭鼻子,于是一把将自己埋进了沈羲和的胸膛里,抱着他的腰身,语气有些闷:“你不能骗我。” 总算有了点耍性子的样模样了,沈羲和垂眸,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不厌其烦地许诺道:“我不会骗你的。” 他虽然看着不正经,但骨子里,对待感情的态度一直都是遇一人而白首。 只是原先运气不佳,始终没有遇上那个对的人。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缘分早已注定,而他也被一个像朝阳般明媚,又像利刃般冷峭的少女给拿下了。 从此,心甘情愿地,眼里心里只装得下这么一个人。 祈钰偷偷在门外听了半天,见总算传来了好消息,心满意足地走了。 也不枉费她刚才花那么大力气演这么一出戏。 回到房中,她将这件事告诉了厉明诀,还不忘自我吹捧了一番:“要不是我,就沈羲和那木脑袋,能这么快想通吗?说不定等他想通了,人都跑得没影了。” 厉明诀安静地听着她在那自吹自擂,也不戳穿她看戏的心思。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很快又回到了正事上。 祈钰道:“周统领那边还算好办,左右他也不敢去抓皇后,要是能混过去,对他来说也正中下怀。” 厉明诀微微颔首,接着她的话道:“周统领为人刚直,深得父皇信任。但若想在京城里活下去,靠一颗忠诚的心还远远不够。” 祈钰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官场如战场,唯一的区别在于,官场杀人不用动刀,也不会见血,但觥筹交错间,命运早已天翻地覆。 远的不说,近的,宋凌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他经过这一遭,也对从官这件事失去了信心,他自认刚正不阿,但像他一样的终究是少数。 大部分人都徘徊在暧昧不明的灰色地带,有的明哲保身,有的想力搏一个前程,总之为的都是自己。 那些一心惦记着百姓的清官少之又少,别说京城,连这江南富庶地都养不出一个。 三日后,厉明诀终于在祈钰的允许下出门走动。 他的伤早就愈合了,但是身体伤了元气,补了几日,已经慢慢恢复到受伤前的样子了。 祈钰亲自把过脉才放心,她每天盯着厉明诀吃药,还得费尽心思让下人去买糕点回来,一点一点地哄着他把苦涩的药喝下。 许是厉明诀自己也觉得怕苦这件事有些丢脸,喂药的时候,除了祈钰,其他人都不准踏入房内一步。 连周鸿和沈羲和有什么事要禀报,也要等他慢悠悠地喝完药,才能进去。 晌午刚过,京城的消息就传了过来,祈钰抓着信鸽,从它腿下取出密信。 她展开一看,差点乐出声来,跟厉明诀念道:“京城来信,说是安贵人冲撞了婉贵妃,陛下震怒,又将安贵妃禁足。” 没想到安若雅又落到这种地步了,还不消停。 她将密信烧掉,看它化成灰,碾了碾指尖,上面仿佛还残存着一丝丝墨迹。 厉明诀并没有觉得意外,“安若雅作威作福惯了,要是她安安分分过日子,反倒还让人生疑。” 祈钰点点头,又摸着下巴道:“不过,没想到铃雅公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