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钰没有出声惊动这人,既然是厉天泽派来的,就不会贸然对她下手。 不过,她想了想,厉天泽很可能已经对她起了疑心。 她尽量装作不知道有人在监视自己的样子,开门让侍女服侍自己沐浴,然后便在房间里安然躺着。 一直到厉明诀回房,她才睁开了眼。 厉明诀原本动作放轻,不想打扰到已经熟睡的人,但见她还睁着眼,又有些蹙眉:“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祈钰冲他摇了摇头,还伸手指了指头顶的方向,做了个口型:“有人。” 厉明诀神色一凛,立刻戒备起来。 他正想让十七去把这人给抓了,就被祈钰拉住,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人是你父皇派来的。” 听到她的话,厉明诀浑身的冷意才散了几分。 不过,他又抓着她话中的某个关键词不放,不满道:“也是你的父皇。” 他不喜欢她总这么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模样。 祈钰无语了一瞬,决定不跟他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因为被人监视,两人都无声地躺着,没有说话。 祈钰有些按捺不住,抓住了他的手,在他掌心上写道:“他开始怀疑我了。” 这里的他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厉明诀没有计较她话语中的不敬之意,毕竟除了她,还有谁敢如此直呼天子为“他”。 他也依样画葫芦,在她明显小了很多的掌心处写了几个字:“没事,万事有我。” 祈钰的手被他抓着,还一笔一画地在上面写字,本来就有些痒。 待他将这句话写完后,她更想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了。 好好的聊着天,说什么情话! 她动了动手腕,却被抓得更紧了。 厉明诀没有偏头,在烛光中,眉目含笑地看着她。 直把祈钰看得脸越来越好,最后一脸恼怒地闭上了眼。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睡了一夜。 次日,祈钰在出府前,特意让沈南星和十七仔细查了一下,看看那人还在不在府上。 两人搜查了一番,没有见到陌生的身影。 祈钰放下心来,换了衣服,从宋凌一道从后门悄悄溜出了王府。 放松警惕的她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在跟着她。 直到她进了咏春堂,这人才消失了在人群中。 皇宫里,厉天泽一早便被安贵妃给拦住,他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也烦得很。 “爱妃有什么事?” 安贵妃昨日听说了厉明安的事后,急得不得了,但又怕厉天泽正在气头上,自己去找他也没什么用。 只能等了一夜,想着厉天泽或许消了气,在他下朝后,才敢出现在他面前。 她一双眼已经哭肿了,看起来十分可怜,语气急切道:“陛下,安儿肯定是被冤枉的啊!” 厉天泽早朝的时候才发了火,见她又提起这件事,眼神也冷了几分,“爱妃是想干政?” 安贵妃一听,眼泪都停住了,忙摇头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担心安儿,他是个好孩子,臣妾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后宫干政是大忌,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承认。 厉天泽听了她这话,冷笑道:“若他真是无辜的,朕定然也不会冤枉他。” 如果说黑风的话还没有让他动摇,那齐涟从安王府里搜出来的那几封书信,就足以让他坐不住了。 如果厉明安真的勾结了突兰的人,那可是杀头的重罪。 安贵妃被他话中的冷意给吓到,不敢再多说什么。 她回了自己的宫殿,又将各种东西砸了一通。 宫人们都跪成一排,不敢抬头。 砸完东西,她又气冲冲地往铃雅公主现在住的宫殿里走去。 一进门,便怒气十足地发问道:“不是说好了结盟吗?公主为何帮着齐王妃?” 昨天的事她可都打听清楚了,铃雅可是站在齐王那一边的。 她也不傻,一听便知肯定是铃雅和祈钰在私下已经谈拢了。 阿狄对这个嚣张跋扈的贵妃也没什么好感,见她要对公主发难,连忙提起剑,挡在了前面。 铃雅却按住了她:“阿狄,将剑放下。” “可是……”阿狄皱着眉,看了一眼已经陷入癫狂状态中的安贵妃。 铃雅却不以为意。 比起祈钰那种捉摸不透的,安贵妃实在太好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