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忠听了这话，差点又要开口，分辩一下自己并不惹人害怕。 但看到姜琼音给他使眼色，他也明白自己在跟老妇人沟通这件事情上没什么优势，别好心反而办了坏事，就不做声了。 姜琼音看他安静下来，像个勉强憋住了话的小孩子，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 上马能战下马能治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到的，而能够将军营里面的士兵管理得好，还能够管理得好百姓，处理得好政务，那更是凤毛麟角的人才了。 看来洪将军还要在这个方面再努努力，不仅要能管得住兵，还要能安抚得了民。 不过这不是姜琼音应该操心的，这是卢意远该操心的分内之事。 她现在的任务是安抚住老妇人的情绪，并且尽量从老妇人的口中问到有关于这伙贼人的消息。 姜琼音看到，老妇人手中抓着的粮袋子已经被那伙人用刀挑破了，里面的未脱壳的粟米正缓缓流淌出来，在地上堆成了一个小堆。 这样下去她的粮食都会弄脏，姜琼音的意识进入空间，在寝室的客厅里取出一个用来装杂物的结实编织袋，把老妇人的粮食袋子套住。 编织袋能稍微透气，在现代也常常用来装米装面，比塑料垃圾袋要更容易保存粮食，这还要多亏了那几个把开运动会所用的东西全堆在她寝室客厅里面的学生们。 “您用我的袋子吧。” 她又从空间里取出另一个小的塑料袋，蹲下去把地上的粮食用手捧进塑料袋里。 她一边干活一边用手肘碰一碰洪忠的小腿，示意他也蹲下来跟自己一起捡粟米。 洪忠当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又不傻，只是与军旅之人打交道时间久了，在沟通方式上有些欠缺罢了。 两个大官一样的人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帮老妇人捡粮食，一粒粟米也没有落下。姜琼音耐心地把沾了灰尘的粮食吹干净，然后才放回袋子里。 其实这些事情，姜琼音做得非常习惯了，无论是她在当兵的时候，还是她在大学任教的时候，对待老乡也好，一起工作的农民也好，都是这般客客气气，如果弄脏了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就要原价赔偿。 人与人的相处都是以心换心，只要对方也是善良的好人，没有恶意和偏见，你用真心去温暖对方，对方一定会感觉得到，并且也用真心回报。 老妇人饶是铁石心肠，也明白这两个人正在帮她，而且真的没有恶意。 只是这两个大官帮她弄这点小事，她实在不好意思。 她惶恐地说：“快别忙了，二位跟我进来吧。” 姜琼音和洪忠这才站起来，把手里的尘土拍了拍，安安静静跟随老妇人走进房子。 这间房子既狭小又阴暗，连盏油灯都没有，他们只能借助窗外的月光，勉强看清老妇人房子里面的陈设。 这间房子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和家具，他们能看到的不过是最简单的床和桌子，还有一些煮饭用的厨具。 家里也没有其他家庭成员，老妇人独自一人居住。 姜琼音暗暗想，幸亏他们路过及时发现，否则一旦没有了食物，这样艰苦的生活条件下，真不知道老妇人该如何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她对这些明面上是收购粮食，实际上是抢劫贫苦老百姓的流氓贼人更多了一分怒气与憎恨。 洪忠也是一样，看到老妇人的境遇后，他更加坚定了要铲除这伙人的决心。 老妇人摸索着找到两个缺了口的碗，从水缸里舀了水来倒进碗中。 “您二位都是大官，吃过见过的东西无数，应该不会喝我这不干不净的水，不必勉强，但我还是倒出来，不能失了待客的礼数。” 老妇人放下两个碗，又到包袱里找东西。 “应该还有没吃完的果子干，我儿子还活着的时候给我晒的，也不知道他放在哪儿了，您二位稍等一下，我来找。” 听了这句话，姜琼音的心里更是酸酸的，连忙阻止老妇人。 “老人家，不用忙了，您坐下来，我们说说话。” “那好，你们别嫌弃这屋子黑就行，我实在买不起灯油，眼睛又不好，家里剩的那点还要留着过年的时候用，将就将就吧。” 现在才四月，老妇人就想着过年的时候灯油的问题，房子里几乎家徒四壁，可见生活是非常的困难。 听老妇人刚才的话，姜琼音猜得到，她的儿子已经去世了。 这样大的年纪，还没有了儿子的供养，老妇人接下来的生活将有多困难，可想而知。 她赶紧安慰老人：“您多心了，我们哪里会嫌弃您呢，快别忙了，坐下来陪我们两个小辈聊聊天吧。” 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