刪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姜琼音只能做好手头的事,她捡来几块合适的石头,立刻垒起来一个小小的土灶,把平底煎锅放在上面。 伙房里有充足的火源,她点燃炭火,把平底煎锅放在灶上预热。 “现在可以烙饼了,张姐姐把饼拿过来吧。” 张姐姐小心翼翼地把做好的一张饼放入锅中。 面粉在火源的作用下熟透,饼子散发出诱人的麦香,整个伙房里暖烘烘的。 张姐姐用筷子把饼翻了个面,刚刚接触锅底的那一面翻了上来,色泽金黄。 虽然没有额外加油,只是单纯用水和面做出了最素的饼子,可对于饥肠辘辘的流民来说,这比什么珍馐美味都更加让人眼馋。 张姐姐的孩子闻着饼子的香气,小口小口咽着口水。 他本来就在长身体的时候,肚子是个无底洞,刚才晚上的那一餐粥还一口也没有吃到,几乎全都洒在张姐姐的衣服上了。 他当然很想吃饼子,他从小在北方的大朔国出生,最喜欢的就是各类面食。 他认为母亲并不像她自己所说的不太会做饭。母亲的手艺还算不错,他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每到父亲和他的生辰,母亲都会做生日汤饼给他们,那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年景好的时候,母亲用油做成油酥和面,做烤饼给他们吃,饼皮是一层一层的,里面还有羊肉馅和干果,咬一口酥香冒油,别提多好吃了。 可是后来,来到淮南国只有粥喝,他无法被填满的胃中夜夜绞痛,像有虫子在咬。 这些话他不能告诉母亲,母亲已经非常辛苦,每天都是让他吃饱以后才吃剩下的粥,人一天比一天瘦。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饼子了,但是他也明白,做饼子的面是面前的这位漂亮大姐姐的,大姐姐很有权力又有武器,那些坏人都怕她,是他们见过的最大的官。 他没有资格提出任何要求,如果不小心得罪了大姐姐,别说吃饱肚皮,他和母亲可能都没有活路了。 他的父亲因为水灾去世,本就只有母亲和他两个人相依为命。自从家里遭了灾,他跟随母亲逃难到了这里,不但吃不饱饭,没有舒适的住处,因为他们是孤儿寡母,还要受一同逃难的其他人欺负。 他们每天除了领粥就是坐着等待下一次领粥,不能进城也没有土地,即使有土地也没有农具来种,他还这么小,连锄头都扛不动,眼看着春耕时间一天天过去,可他们的生活如一潭死水般,一点也看不到希望。 要是他也能快点长大,能够拿锄头种地养活自己和母亲,还做些什么事情保护母亲就好了。 很快,饼子的另一面也煎熟了,张姐姐把饼子夹出来,放到好不容易找到的干净的碗里面,递给姜琼音。 “您尝一尝,这是按照您的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够做出的饼子,材料只有面和水,滋味可能稍微差了些。” 姜琼音接过饼子,这张冒着热气的饼暖乎乎,表面的芝麻散发出油脂的香气。 她从中间把饼子撕成两半,把稍大一点的那半递给张姐姐的儿子。 “这一半给你和你的母亲,吃吧。” 小男孩儿愣愣的,没有伸手接过饼子。 “刚才是我害得你们没吃上晚饭,这个算是赔给你们的,放心吃吧。” 小孩依然不敢伸手接,姜琼音便把饼给他的母亲张姐姐。 “张姐姐替他拿着吧。” “可是……” “就像我刚才说的,这是我搅和了你们母子俩晚饭的赔礼,放心吃吧。” 姜琼音指了指张姐姐刚才做出的其他几张还没有烙熟的饼。 “再说,那不是还有那么多吗?而且我还有面粉,再做几张也没有问题。趁热吃,你的儿子饿坏了吧?” 张姐姐这才接过姜琼音手中的饼,全部塞到儿子手里,一点也没给自己留。 可怜天下父母心,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只要有一点好吃的,父母必然会让自己的孩子先吃饱。 看着孩子狼吞虎咽,姜琼音忽然想到,他很久不吃固体的食物,一下子吃这么猛,恐怕对胃会有损伤。 千万别原本是好心反而办了坏事,本来想让他们母子俩吃饱,结果倒把人家孩子吃出病了。 洪忠显然也想到了,他对小男孩说:“小子,你慢点吃,在嘴里嚼烂再咽下去!” 小孩哪里懂得节制,那张饼本来就不大,他三口两口全塞进了肚子里,似乎嚼也没有嚼。 伙房里的锅中正好还剩了点没刮干净的粥底子,洪忠直接用碗刮了小半个碗底,加了点凉水一冲,成了半碗冰凉的粥。 “喝点这个,好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