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听说她弄什么养鸭场,所以卢意远才将他原本负责的每年筹集冬衣的事交给了姜琼音。 他倒要看看,姜琼音究竟有多么神通广大,能够把鸭子的羽绒做成士兵们人手一件的衣服。 且不论养鸭有多么吃力,她既没有经验,也没有足够的人手来管理,单纯说鸭子吃饭这一项就够她发愁。 指望用鸭子毛做衣服,简直是痴人说梦。 蔡子方抱着看笑话的态度观察姜琼音在古代建造的一个个设施和推广的一种种种植物。 “女流之辈,何足畏惧?” 几名下级官员又奉承了几句,开启了下一个新话题。 “昨日军营中的大变动,想来您一定有所耳闻。” 怎么会没有耳闻?军营中的抓捕那位长史,正是打通了他的关系才平步青云,否则以他的草包才学,一辈子就在底层官吏中混迹吧。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心甘情愿当兵,很多人有父母和妻子儿女,谁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正是如此,蔡子方便利用这个机会敛财,若是谁进入了征兵名单中,只要与他联络,付出相应的报酬,他便可以将这个人从名单中剔除。 一时间,蔡子方的宅邸门庭若市,给他送钱的士兵快要把门槛踏破。 他也没忘记打点自己的上级,与此事相关的几个官员都赚得盆满钵满。 最终润州三千人的名单确定,里面有很多只是空名字,实际士兵只有两千人。 这些空有名字,没有真实的人存在的将近一千人,又给他提供了新的敛财方式。 这些人平日里的吃穿用度自然是照发不误,人家的名字在士兵名册上,凭什么少给人家? 多余的这部分钱自然都进了蔡子方的口袋。 而这些人本就不存在,若是日常损耗几人也不是稀奇的事情。比如执行任务时不慎跌落悬崖造成残疾,比如得了重病,不幸身亡。给家属的抚恤金和丧葬费以及给所谓残疾士兵的补贴都进了蔡子方和他的同僚的口袋,反正润州刺史又不会检查。 这本是个天衣无缝的敛财计划,偏偏不知从何时开始,卢意远将目光投到了军营之中,试图清理掉这些吸食润州城血液的毒瘤。 真是讨厌,跟以前的润州刺史一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做出一些对百姓有利的事情?他们是死是活不是都无所谓吗? 奉承自己的上位者,拉拢能够拉拢的同僚,打压不愿同流合污的同僚,一旦出事就让自己的下级官员自尽顶罪,随便塞点儿好处,谁还敢张嘴? 这是蔡子方一贯以来的为官之道,屡试不爽,直到遇到不知怎么吃错了药的卢意远。 “我当然有所耳闻,卢大人年轻气盛,想要做一番事业自然是好的。” “那个长史已经被抓进去了,如果……”下级官员吞下了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蔡子方睨了他一眼。 原来这些人是担心自己被牵连,来找他探探口风的。 被抓起来的人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如果不中用,他也有办法让那个人闭嘴。毕竟死人不会说话,是最安全的。 “诸位不用担心,踏踏实实做自己的官,卢大人不会亏待你们的。” “那是那是……” 几个人听了这句话,便知道大抵是没事,放下心来。 “现在卢大人将军营事务的最高决策权交给了洪忠洪参军,小人担心……” 蔡子方差点笑出声。 “那就更不必在意了。那人与卢大人必然脾气不和,只等看他如何退场就是。” 洪忠个性耿直,从不懂得媚上讨好,即使他以前颇受重用,可鸟尽弓藏,上马能战不代表下马能治,让他做个司仓参军已经是抬举了。 在蔡子方心中,卢意远不过是一时兴起。 一名下级官员说道:“蔡长史,黄记粮行的黄掌柜昨天来见我。” “哦?他怎么说?” 黄记粮行的黄老板是蔡子方到了润州城以后新结交的地方富商。 这个老板和他是一路人,最喜欢囤积居奇,以此来捞钱。 “他说,得知您近日有空,准备了一些小玩意儿孝敬,给您解闷。” 那下级官员从衣袖里摸出个小物件,放在蔡子方手中。 “好料子。” 蔡子方把玩手中的玉料,观看它的透明度和成色。 “好马配好鞍,黄掌柜说您这样的识货君子正好与这块玉相配。” “我这阵子有日子没去黄掌柜的府上叨扰了。” “瞧您说的,黄掌柜说他随时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