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意远向书房走去,夏荷告诉他姜琼音曾经来过,没有见到面就走了。 “还有其他人吗?” “崔司马大人在隔壁的暖阁等您,说有重要的事情禀告。” “请他进来吧。” 夏荷将崔鸿信引到书房中,为两个人倒上热茶。 “老师,有何要事?” 今天的早些时候,负责取驿站往来信件文书的小文官回到汝文院。 “崔司马,越州回信了。” 他一直苦苦等待的消息终于来了,崔鸿信立刻伸出手来接过信。 手指颤抖拆开信件,只读了两行,崔鸿信就明白剩下的不用再继续读下去了。 果然如他的学生所料,越州刺史哭穷一番,答应送来一百石粮食。 一百石?这么一点只是润州城中的士兵不到两天的消耗量。 润州并不是理直气壮地伸手寻求帮助,崔鸿信索要的三千石粮食是先前和洲借给越州的一部分,这次不过是希望越州能够归还罢了。 当年越州有难之时,乐安王仗义援手,一次就送出了一万石粮食,越州至今还没有归还。 当时,和洲和润州还都在乐安王的治理之下,只不过三公子现在不在润州,是润州刺史掌管润州而已。 润州遇到困难,他竟然如此一毛不拔,简直岂有此理! 晚上,崔鸿信将这个不好的消息告诉卢意远,卢意远的反应非常平淡,仿佛早已经预测到了是这个结果。 “知道了。” 崔鸿信仍在忿忿不平。 “等过几天粮食到了,老夫去看送来的粮食是何等金贵!当年乐安王是如何施恩于他,您与他又是同乡,于公于私,他都该帮助润州,可是他竟如此无情无义!” 卢意远并不生气,他叮嘱老师。 “今后尽量不要与越州多加来往。” “这是为何?” “老师不是也希望我亲近贤德名士吗?越州刺史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我已经不愿将他视为旧友。” 这个理由显然难以让崔鸿信信服,这只是表面的理由,卢大人没有告诉他深层次的真正原因。 既然卢大人不愿在此时告知原委,他也不该刨根问底。 于是崔鸿信说道:“老夫明白了,只是这军粮问题仍然没有解决,我们是否要向乐安王寻求帮助?” “不可。”卢意远立刻拒绝,“这个事情暂时交给我来考虑,老师只管把府中的内务抓好,将那些酒囊饭袋管理得不出岔子,便是帮了我的大忙。” “卢大人还是寄希望于姜琼音吗?老夫并非怀疑您的眼光,只是这人来历不明,处事风格与淮南国中女子格格不入,老夫是担心……” “因为她本就出身自大朔国,而且又是神仙的后人,举止与众人不同是正常的。” “可卢大人如果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一旦军粮筹集不成,老夫担心会引发更大的祸患。” “这是学生唯一的方法,学生也只能去相信她。” 如果现在跟老师解释,他是重生而来,对于姜琼音的信任是因为神仙为他背书的话,崔鸿信一定会以为他被恶鬼附身吧。 “可是……” 这个话题无论怎样讨论都是死胡同,没有能够解决的方案。在姜琼音的麦子收获以前,崔鸿信是不会相信她的。 “老师,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等到麦子成熟就能见分晓了。” 原本麦子能够更早成熟,可因为火灾的关系,现在已经承平四年的四月中旬,麦种本该在四月初种下,可是实际却是在四月十日种下,浪费了十天的时间。 播种时间推后了十天,这十天需要耗费的粮食就没有保障,军中那么多张嘴都要吃饭,而且麦子的种子损失了一半,小麦的产量直接砍半。 计划好的事情被纵火犯孙阿牛和他的幕后主使给耽误了,卢意远简直恨得牙根痒痒。 崔鸿信递上来几页文件。 “卢大人,之前你命令老夫排查军中高级将领的背景,我已整理好,并且制作成册。” 军中官员是否可靠比文官有无二心更加重要。虽然三千士兵名义上都效忠润州城的城主卢意远,可是实际遇到作战任务的时候,还是要靠将军们来调兵遣将。除了守卫卢意远府邸的几百名府兵是由卢意远统领以外,其余的两千余人由将军们直接掌管。 有了前世的记忆,这次分辨忠奸就简单了许多。 “接下来就请整理一下中级将领的资料吧,有劳老师了。” “老夫这就去办。” 当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