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琼音想尽可能地知道男子的底牌,虽然他并不一定跟她说实话。 男子倒是坦诚,无奈地点点头:“是的,只有你我合作,我才能活下去,不只是这座县城中的百姓,润州城甚至其他城池的百姓也会因为你我联手而获得一线生机。” “当然,这也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机会。我相信你会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即使你有异能,你的近战身手也不错,可是你怎么可能靠自己抵挡得住攻破城门的军队呢?” “一旦起义军攻入城门,他们会首先抢夺什么样的人家?总之不会是贫苦人家,你靠异能在这个城中生活得越舒适安逸,就会越快成为靶子。你没有官员的身份,还是一个女人,将会遭遇怎样生不如死的地狱我就不描述了。” “就算你听了我的话,提前组织起自己的武装,我也不认为你会在短时间内守住这座城池。退一万步说,即使你守住了,在这封闭城门的一年中,城中的物资储备早已消耗殆尽。接下来便是孤立无援的漫长等待,民心不稳,又能等到几时?” 男子把倒给姜琼音的茶一口气喝干,对有些动容的她继续说。 “明日你尽可以去观察城中的情况,我不会再像今天一样将你强行带回。我还想告诉你,后天这座城市将会开始宵禁。如果你想通了,愿意相信我,就来找我聊聊合作的事情吧。” 说罢,男子径直离开了屋子,只剩姜琼音一人坐在原处。 姜琼音回想男子对她说的话,其实不无道理。 她想要的平稳安逸的生活有一个重要的前提,就是不能发生战争。可这个前提现在看起来岌岌可危。 她虽然不知道其他的地方是不是正在经历自然灾害,但是她婆母整日挂在嘴边的是让她省着点花钱,只不过那时她认为婆母吝啬而已。 明天去城门亲眼看看吧。 姜琼音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了。 昨夜一晚,姜琼音提防着可能出现的黑衣人,没敢睡得太实。 早上天一亮,她就从空间中取出了另一把防身的小刀,走向城门口。 刚刚走出驿站,姜琼音就发现了今日城中气氛的诡异。 县令被关入大牢以后,城中是县丞主事。每条街道上都站满了衙役和官差,每个人都绷着脸,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紧张气氛。 有些衙役的手中牵着被绑住的人,他们大多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身体勉强站立,跟随衙役缓慢前行,口中说着姜琼音听不懂的方言求饶。 这些人大概是趁乱溜进城中的楚州饥民,官府要将他们丢到城外去。 姜琼音从驿站出发往城门口走的一路上,不止一个衙役警告她一个小姑娘不要在街上闲逛,快点回家去。 排除万难走到城门口,城门果然已经紧紧关闭。姜琼音向守门的士兵们询问:“请问我该怎样出城?” 士兵瞟了她一眼,像轰走小孩子一样摆了摆手。 “去去去,别在这里添乱!城门关了,你看不见吗?” “什么时候还会再打开呢?” “我哪里知道?少废话,快滚!” 无计可施,姜琼音只好回到驿站,果然一路上没有黑衣人阻拦她,她特意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发现黑衣人跟踪。 第二天,开始宵禁的通知果然贴在了驿站门口,县丞亲自来到驿站里面,向各位短暂留宿的官员告罪。 “先向各位赔个不是,县令因罪被关入大牢,现在城中是下官主事。因为楚州的饥民闯入城中,大部分仍滞留在城外,为了保证百姓的安全,从今日开始,城中将会实行宵禁。” 昨日年轻的男子又换成了老人的模样,以润州刺史的身份与县丞谈论公事。 姜琼音回到自己的房间,谨慎地考虑男子开出的条件。 她在城中询问了几个以前便认识的邻居,还有她婆母的仇人,那些人都告诉她男人所言不虚,最近很不太平。 不光是北边的大朔国虎视眈眈,淮南国的徭役和赋税也越来越重,到处都在风传可能快要打仗,再加上去年的年景不太好,家家户户都在勒紧裤腰带,人心惶惶。 现在可以确定男人没有说谎,不过她还需要更多的情报,于是当天下午她来到了男子的房间。 这次男子还是维持着老人的模样,看到姜琼音过来,会心一笑。 “看来你已经有决断了。” “还没有那么快,我还需要再问几个问题。” “那好,我必定知无不言。” “我如果与你合作,你将给我什么好处?” “我将保证你的安全,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有军队才能守住城池,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