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 李道玄也没骗他,说的也是实打实的实话,他现在的确不知道,但是……很快就会知道了。 【俗世中多是些千奇百怪的东西,你动用“识气”时,通过这残缺镜片观看,可得知眼前真相,你的生存点+6(绿)。】 所以说,其实这东西就是跟眼镜一样? 或者说,本质上就是一副眼镜的残缺碎片。 李道玄再度看了几眼,选择了收好,这东西还需要稍微改装一下,不然戴上去也太显眼了。 做完这些,天边也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距离河母复仇和烦恼浊降临,也已经过了一天一夜。 李道玄长舒了口气,来到屋檐下的台阶上坐下,方节也是跟了过来。 “怎么,不准备说说你的故事?” 方节苦笑道:“我能有什么……” 他话没说完,李道玄就“嗯?”了一声。 他连忙改口,“我是有些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李哥。” “没事,你说,我听着。”经历了一场大战之后的李道玄,也想着放松放松。 方节点点头,转身回去屋子用木勺挖了一勺炒香的瓜子,放在两人中间,这才开始说道: “我本就是这手巫城的人,从小……其实我还有个孪生妹妹。”方节说着脸上露出苦笑和一丝怀恋。 “她被送去供奉河母了?” 李道玄嗑着瓜子猜测道。 “嗯。” “我爹是坊主,那年我们坊凑不齐新生儿,只能把我那妹妹送去了,后来……后来我娘被气病了,没挺过去,也走了。” 方节语气很平静,边说还一边吃着瓜子,“娘没了之后,我爹也性子大变,终日喝酒,坊里的那些人看不下去,换了个坊主,我爹喝的酒也就更多了。” “再后来,有次大雨过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李道玄事先也想过,这可能不是个太好的故事,但没曾想,会是这般苦难。 所以他嗑完手上那几個瓜子之后,就没再拿了。 方节继续说道:“家里只剩下我一个,我也就自由了,什么地方什么行当都去混过,最后落在一个戏团里边,学会了一门化妆术,我才觉得,报仇的机会好像是来了。” “你和河母是怎么认识的?” “认识吗?也不认识吧。”方节笑了笑,“那就是我学会化妆术之后的事情了,我当时也还不知道五浊的事情,就经常有事没事就化妆然后去河母庙打听消息,傻子,疯子,小孩,老人,妇女,什么都扮过。” “后来我才知道,河母……是活的,我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她觉得我很有趣,就问我愿不愿意当她的庙祝。” “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 方节吐掉嘴巴里的瓜子壳,“在当庙祝的日子里,我拿到了吹手巫的礼法,又侥幸凑齐了材料,这才成了吹手巫。” “再后来……我鼓动那些送出过子女的百姓,让他们烧了河母庙,捣毁了河母法相之后,我也就离开了。” 后面的事,李道玄也就知道了,他又抓了把瓜子,“觉得报仇无望了?” 如果不是这原因的话,李道玄也想不出来为何,因为方节鼓动百姓做出的那些事,完全就是无用功,除了引来河母的报复之外,再无其他的作用。 “对啊。”方节眼中露出绝望,“其实有件城里人都不知道的事,河母一开始是没有领域的,这领域,也不是她的。” “嗯?” “早在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其实有一头掌握了领域的劫浊从远处游荡到了摇影河……那天晚上,河母吞吃了那个劫浊,夺了领域。” “自那之后,我就再没什么报仇的念头了,你没亲眼见到那晚上的光景,伱不知道这河母有多可怕。” 方节此刻回忆起来,眼神中都还满是畏惧。 李道玄倒是明白,中九流世界死去的食谷者,飘荡到下九流世界化身成了劫浊,还保留有自身记忆……能简单吗? “所以我便打算殊死一搏,祸水东引,寄希望于四大家的那些老祖,看能不能借他们的手,杀了这河母,现在看来……” 方节苦笑着摇摇头。 “自己好好修行吧,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寄希望于别人,不如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 李道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起身,忽地回头看向他,“其实你已经掌握了在这乱世当中活下去的方法。” “什么?” 方节不解。 “疯,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