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仓。 县衙后宅。 院中已摆上宴席。 十几名禁军,由县衙的人陪着分别落座。 主桌上,张县令亲自作陪。 他端起酒杯,小心翼翼的陪着笑:“感谢诸位大驾光临鄙县,某代表陈仓百姓,敬诸位一杯。” 领头的高三,一脸冷酷:“不喝。” 额…… 县令端着酒杯,一脸尴尬。 心说这帮长安来的天子亲军,忒不好伺候啊! 气氛尴尬之际。 裴行俭适时在旁边笑道:“多谢张县令,吾等公务在身,不便饮酒。” “啊,原来如此,理解,理解。”张县令放下酒杯,继续堆笑道:“不知诸位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高三冷冷的蹦出俩字:“查案。” “查案?”张县令一惊:“陈仓有何案件,竟能惊动诸位亲自前来?” 高三冷酷的看着他:“你说呢?” 一语既出。 气氛再次冷场。 裴行俭低头扶额,感觉脑仁 疼。 …在座人里,唯有高三和梁燕资历最老....可不知为何,自打昨晚之后,梁燕便兴致不高。 此时更是安静的坐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而高三……算了,这位大爷说话能把人噎死。 “还是我来说吧....” 裴行俭抬起头,看着张县令,语气平和:“实不相瞒,吾等此次来到贵县,为的便是长安的私盐案。” “盐案?”张县令愕然:“长安城的案子,与陈仓有甚关系?” “有关系。” 裴行俭平静说道:“之前四大盐商哄抬盐价,导致长安盐价飙升,百姓怨声四起。” “后来朝廷出手,直接将其中三名盐商缉拿……” “审讯过程中,我们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手中的食盐,大部分并未供给长安。” 说到这里,裴行俭直视张县令,似要看透他的内心: “而是流向了您这里,陈仓!” 当啷…… 张县令慌得酒杯掉在了地上,颤声道:“军爷,您不会以为…本县与盐商有勾结吧……” “张县令莫急。”裴行俭淡淡说道:“如今盐价早已回落,您没有理由私自囤盐牟利。” “对对,军爷说的是。” 张县令擦了擦冷汗,随手捞起旁边的酒杯,猛灌一口压惊。 嗯? 梁燕夹菜的动作停下。 …对方拿的是她的杯子。 梁燕皱眉,索性放下筷子,不吃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此事当时影响极大,朝廷需要查明这批私盐的动向,也好给百姓一个交代……” 裴行俭笑眯眯的看着张县令:“您是本地的父母官,吾等前来,还需仰仗您的力量,查明真相。” 张县令长长松了口气,堆笑道:“军爷言重了,协助诸位查案,本县自然责无旁贷。” 他想了想,抚须说道:“说起流通....本县倒是有一支商队,常 年跑长安至关中这条线,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 “商队?” 裴行俭对高三对视一眼,转头问道:“可否让商队的人来一趟?吾等也要问询一番。” “这个…怕是办不到。”张县令苦笑解释:“前段时间,那商队便人去楼空,找不到半个人影了。” “荒谬!”高三冷着脸插话:“辖下人口失联,你竟没有去查一查吗?” “查了,查不到啊。” 张县令苦着脸,犹豫了一下,说道:“某怀疑,此事和山上的山匪有关。” 在座的人全都一惊:“还有山匪?” “没错。”张县令叹道:“这帮山匪专门埋伏道边,打劫过往商队,那商队之前便被劫过数次。” 裴行俭皱眉:“为何不组织力量灭匪?” “灭不掉啊。” 张县令哭丧着脸道:“陈仓附近多崇山峻岭,那些山匪隐藏其中,找都找见。” “县衙力量有限,为何 不上报朝廷,找府兵来助?”裴行俭追问:“据我所知,附近便有一支两千人的兵马驻扎。” “唉~你说的,本县自然也想到了。”张县令长叹一声: “可连续五次兴师动众,手段尽出,却连山匪的头发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