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两仪殿。 中设蹑席,熏炉袅袅。 文武百官位列两侧,李世民身着龙袍,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身后的黼扆华丽威严。 今日早朝,主要议的是瘟疫。 以尚书省为首,悬念各道报上奏折,经过牛痘的种植,虏疮得到遏制,各地已经没有大规模的死亡案例。 听着那一组组的数字。 李世民虽然早有准备,可依然感到心潮澎湃。 “竟真的成了!” “令前人束手无策的虏疮之毒,竟被朕控制住了!” “有了这份功绩,贞观一朝的荣耀,将再添浓墨一笔……驸马,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李世民的拳头,在大袖中死死握紧,然而脸上却平淡如水,令人看不出悲喜。 …… 奏对完毕后。 李世民扫视四周,淡淡问道:“众位卿家,可还有上奏?” 台下。 群臣神色一片轻松。 虏疮被遏制,官员们的胆子轻了不少,临近年末,终于可以过个好年,不用提心吊胆了。 众人放松了下姿势。 早朝持续了两个时辰,大家已经开始准备下朝了。 就在这时。 武将之 中,侯君集忽然站了出来,躬身道:“陛下,臣有事要说。” 李世民随意抬了抬手:“讲。” 侯君集拱手道:“陛下,根据昨日边关战报,北方的薛延陀……依然还未撤兵!” 话音落下。 群臣皆是一惊。 刚才还一片轻松的空气,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不久前,薛延陀部大军压境,彼时,正是瘟疫肆虐之时,大唐内困外焦…… 就在那时,驸马房遗爱出计“推恩令”,解了燃眉之急。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 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薛延陀竟没有退兵…这是不是意味着,推恩令一计失败了?! 如此一来。 岂不是战火再起! 大唐刚刚抑制住瘟疫,还未经过休养生息,现在又要耗损国力,百姓,经得住这么折腾吗? 想到这里。 文武百官神色渐渐凝重。 偌大的两仪殿,因为侯君集一句话,变得落针可闻。 “臣也有话要说。” 又一名大臣站了出来。 众人纷纷望去,是长广公主之子,开化郡公赵节。 “陛下。” 赵节弯腰拱手,神色阴沉:“当初,正是驸马 房遗爱出计,我大唐才发布昭书,封夷男两个儿子为小可汗。” “可如今,薛延陀依旧兵指大唐,丝毫没有退兵的意思!” 说到这里,赵节的神色变得激动起来,大声道:“试问,如果此时真珠可汗大军进犯,边军,能挡得住吗?” “故,臣弹劾房遗爱,贻误战机!” 望着声色厉然的赵节。 群臣纷纷变了脸色,呼吸沉重。 如果说,侯君集还不明显,那么赵节的出现,就令事情一下变得明了了。 众所周知,他和侯君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太子党。 而太子和房俊的恩怨,朝野皆知。 照这么看。 太子殿下,终于要对房俊出手了吗? 还是说,他背后的国舅长孙无忌,借着对付房俊的幌子,剑指首辅房玄龄…… 众人心头阵阵发凉。 打眼朝文臣之中望去,却见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竟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古波不惊。 好像大殿上发生的事情,与他们毫无干系一般。 “臣,也要弹劾房遗爱!” 再次有大臣站了出来。 众人定睛一看,顿时眼皮子 直跳。 是尚乘奉御,已故名臣杜如晦之子,杜荷。 “陛下!” 杜荷大声说道:“房遗爱信口雌黄,混淆视听,致使我大唐准备不足,罪无可恕!” “臣,附议!” 李安俨也站了出来,忿忿说道:“若两军开战,先不论边关城池是否能守住,若是夷男围而不打,绕过边城,直插我大唐腹地……” “届时,我大唐圣君,岂不是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