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俊率领六曲跟着传讯士卒与飞燕骑汇合,隔着很远,单经已经率队迎了上来。 距离三百步之时,单将军和郝嘉琪飞身下马,步行而来。 尤俊和六曲士卒见状,亦纷纷下马,伤员之间互相扶持。 定边惯例,单经等人如此是表示对援军的敬意,而后者,则不会慢待同袍。 “尤将军,广陵那般战情,袁逆大军压境,六曲还能分兵前来,不容易啊。”快行几步,单将军率先抱拳行礼,言语中有着感激,亦有敬佩。 “将军客气了,飞燕奔袭而来,亦是为将军大业,不分彼此。”尤俊还礼正色道。 “尤将军,王牌就是王牌,你说得对,干掉袁术,不需客气。”郝嘉琪抱拳笑道,单经和尤俊是第一次见面,客气一下应该的,他和对方,就是老熟人了。 “对对对,单将军别见外,还是这般舒服。”尤俊说着对单经一笑,又对郝嘉琪道:“有吃的没有?我们涉水之时,所有的都扔了。” “将军放心,我们在彭城还补充了一些,管各位吃饱。走,先去军医那儿,我看不少兄弟们带着伤。”郝嘉琪看了后阵一眼,侧身言道。 其实 就算加上彭城的补充,飞燕的军粮也谈不上充足。但眼下战情,哪怕他们吃不饱也要让六曲的兄弟们吃好,还不能让人心里不舒服。 “走。”尤俊一挥手,与单经并肩而行:“单将军,你们行啊,彭城也能弄到粮食。” “说起来还是将军的名声,定边军到哪儿,信用都一样,日后还呗。”单经当然不会揭穿郝嘉琪,连军粮都丢掉了,足见六曲赶来驰援的速度有多快。 “没事儿,咱将军有的是钱粮,从不欠人帐。”尤俊得意的一笑。 “说的是。”单经闻言,却不由想起了当年,他领着幽州郡国,初见定边军的模样。 当号称精锐的郡国兵穿着板甲的时候,叶欢麾下一身皮甲皮靴,令人羡慕不已。 远远的看见豫州军士卒围成一圈,却不是坐着而是跪着,尤俊不由眉头一皱。按理说这样的战斗,定边军是不会要俘虏的,自己的伤兵还顾不过来了。 单经看出了尤俊的表情变化,叹了口气道:“敌军大将陈兰,奋战到最后一刻,靠着旗杆横剑自刎,这些士卒原本要领着他们回豫州,但他们自发要祭奠主将。” 尤俊听了默默 颔首道:“好,好汉子,战将战死沙场,也不枉带兵一场。” 远处豫州军的大旗下,陈兰的身体背靠旗杆坐倒地上,颈间一道深达寸余的伤口。鲜血已经干涸凝结成了黑褐色,右手握着自己的佩剑垂在身边,双眼微闭。 “陛下,知遇之恩,兰唯有死战以报,愿苍天佑我陛下,可以逢凶化吉!”生命的最后一刻,陈兰还在感念当年袁术对他的提拔,让他从差点饿死,变成了大汉战将。 “我一死,兄弟们也不用死战了,他们都是好样的。面对定边这等强敌也没认怂,力不如人当真无奈,不过叶欢由来,从不虐俘,兄弟们尽力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到来之时,陈兰面前出现了一张面容,温柔恬静,云鬓微白…… 尤俊不顾劳累,带着几名队长到了旗杆前行礼。从定边军成军以来,叶欢都秉持这个规矩,战死沙场的战士,永远能得到最大的尊敬。 安葬了陈兰之后,单经与尤俊合兵一处,与临乡宿营。经此一战,袁术必然知晓定边军飞燕骑来袭的消息,如今他们就等着张飞亲领大军前来了。 简易搭建的帐篷中,单经、尤俊、 郝嘉琪三人正围着火堆取暖。原本定边军用的都是火炉,这一次是奔袭作战,一切有碍士卒行动的物事都不会携带。 “将军,星官说了,今晚云层极厚,恐怕会有雪天!” “知道了,还有何情,随时来报。”单经点点头,说着话将烤好的锅饼递给了尤俊。 后者很是自然的结果,啃了一口才道:“单将军,等张将军大军一到,我是立刻要率军而回的,袁术麾下大将黄忠武艺高强,又颇能用兵,六曲连续作战,伤亡不小。” “好,再让嘉琪为你精选五百士卒随去,广陵战事不容有失。我亦会启禀张将军,率军袭扰黄忠与袁术后方,飞燕到了,他们休想一意攻击。”单经毫不犹豫的道。 “尤统领,六九两曲独撑大局,臧将军那里……”郝嘉琪一旁问道,却没有说完。 尤俊点点头:“九曲的伤亡已经过半了,否则上次的战果还要更大。臧将军不容易,从徐州大战一开始,就在连续作战,幸好还有臧霸将军的泰山军……” “臧霸臧宣高?此人若何?”郝嘉琪目光中黯然之色一闪而过,接着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