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下,旷野中,十几名身材敦实穿着短褂的汉子,正在挥汗如雨的往地上砸着木桩。裸露在外的双臂筋肉高高坟起,汗水晶莹闪动着光辉。 这里是洛阳外围的一处箭楼,树立在高地之上,高达四丈。周围地势平坦,视线开阔,立与箭楼顶端,方圆数十里可尽收眼底,利于观察。 箭楼之侧,是用青石板围成的高台,四面有绳索垂下,内中装满干燥的柴草枯叶,以及牛羊的干粪,车上层则有火油,一旦拉动绳索,火油落下就能燃起黑烟。 经器物阁工匠多次测试,浓密的黑烟升起之后,最高可达十三丈不散。即使在阴霾的天气,数十里之外的洛阳城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有力的呼喝声中,大锤此起彼伏,汇聚成一道别有节奏的音律。 汉子们动作娴熟,下桩,挥锤一气呵成,看他们的动作就是千锤百炼。 木桩一根根砸下,向外的一面带着根根尖刺,大多三寸来长。这些设计不是对人,而是防备荒野之中的狼群,汉末地广人稀,司隶屡经战火,更是如此。 马蹄声远远传来,一队数十人的骑军带着两辆大车缓缓行来,到了面前就能看清 ,马车上装的是木桩、青石、糯浆,还有士卒所需的食水。 “丁哥,歇一会儿吧,喝点水,今天送的是正午山泉。咱将军说过,这泉水是泡茶的极品……”领头骑士下马,便对高台之上加固围挡的大汉喊道。 大汉动作不停,眼光看下去一笑:“等等,再有小半个时辰就齐活了。” “丁哥,第几个了?六营此次,能争第一吗?咱们也跟着沾光。” 丁哥傲然一笑:“把你那个吗字去掉,第一只能是我的,天工营也是我的。” 队长点点头:“天工营,威风啊,都快赶上王牌六曲了。” “那是,将军亲口说的,天工营称号,就等若铁骑营的王牌三六九。” “兄弟们,在加把劲,昨天校尉告诉我,五营这两天拼命了,十七个!不过赵老虎想拿天工营?得问我们答不答应,加油。”丁哥高喝道。 “诺!”四下齐整应和,落锤声越发像雨点一般了。 “不光要快,质量还得过关,这才是第一。”丁哥不忘加上一句。 这般景象,在洛阳以北方圆数百里之地,司空见惯。无数民夫营士卒,在工地上挥洒汗水,天气虽热,他们的斗志更高, 天工营,那是至高的荣誉。 此时又是一骑从远处而来,飞快的到了箭楼之前下马,又是健步如飞。 “丁哥,何将军亲令,此处箭楼造好,接下来的交给同袍。六营十六队休整一个时辰,前往柳青山,那处的碉楼难造,只能你们上,两天定要完工。” “哈哈哈哈……”顶层的丁哥听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何将军有眼光,平地上造箭楼不算本事,拿了天工营有人不服,就得如此才显我的本事。” “回去告诉校尉,我们不用休整,马上就去,两天?一天我就弄好。” “好,还是丁哥牛,校尉说了,造好碉楼,有晋阳佳酿喝。”士卒笑道。 众人闻听此讯,干劲更足,小半个时辰之后,箭楼便已经完工。丁哥带着人仔细查验,确认无误立刻带着麾下乘车而去,果然没有半点停留。 虎卫军的一什士卒进驻此间,接下来,他们便要在此驻守三月,等待轮换。 洛阳之外,热火连天,城池上下,亦是如此。新七军第一营三千士卒承担了城墙的加固建设,他们用特制的浆汁与青石,修补城墙,增高城垛。 车楼之上,每隔百步,都会架 设床弩,每两百步,则有定点的轰天炮。 对于洛阳城的弱点,叶欢典韦皆心知肚明,如何将之强化为要塞,自有一系列的手法。按大公子所想,就是要用器械之利,来补兵力之不足。 站在城楼之下往城外看去,护城河两侧亦是忙碌不已,新七军的二三四七八营全部投入,清淤阔河,加深河水深度,一切看上去都是井井有条。 沿着河岸线,每隔十里架起高台一座,上面坐着身穿断褂短裤的男子,负责指挥。他们都来自于民夫营,亦是各地水利建设中的佼佼者。 并州十年来不间断的建设为民夫营提供了无数的实践机会,亦涌现出了极多的建造人才,就拿眼前举例,对东都护城河加以改造,唯有定边军干得出来。 其余诸侯,怕是有那个人力物力,却也缺少大量的实践经验与技巧。 看向城内,密密麻麻一片,一万民夫,正在建造着一个个院落。东都火劫当然是大汉的不幸,但不幸之中,倒也并非全然没有益处。 比如叶欢就能结合器物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