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摞书册的最上方,横着一个信封,上书七个大字,葳儿亲启,叶悦之! 字迹龙飞凤舞,直欲脱出纸背而非,尤其最后三字,形神兼具,大家手笔。 一旁的荀先生见了,手指不仅临摹起来,目中微有思索之色。 曹操的目光则看向两个儿子:“汝二人也好生看看,日后当以此为样,刻苦习练,汝叔父之书法,已臻至极高境界,尚在为父之上,亦是自幼勤学苦练之功。” “是。”曹丕曹彰恭声应是,眼光却是不住在第二个包裹上巡游。 司马先生与荀先生则是不住颔首,叶欢除了是无敌统率,琴棋书画之道,亦是当世公认的大家!尤其在徐州糜家一行,抱得美人归后,被传的神乎其神。 曲有误,叶郎顾,如今耳熟能详。没有叶欢做谱的青楼,绝对称不上顶级。 当曹葳拆信之时,曹操很是自觉的眼光闪避。 “爹爹,义父夸我的书画有进益,有他十岁时的功力。”看看信,曹葳喜道。 听了此言,荀先生和司马先生相顾莞尔,这位大公子,倒真是特立独行。 “嗯,这像你义父说的话。”曹操丝毫不以为意,点点头道,看着女儿开心的 样子,心里不禁有些酸。书画有进步,我也说过啊。 “爹爹,义父说这里除了经史子集,便是琴棋书画,还有些小故事。”曹葳继续说着,语气颇为兴奋。 “小故事?叶悦之的确擅长此道,待会儿我得看看。”曹操心中暗道。 曹丕曹彰则双目有神,他们最喜欢听姐姐讲故事了,又有趣又生动。 “爹爹,义父还说,开春之后,会有回春馆的先生四方行医。路过陈留,会给葳儿好生检查,若是好了的话,以后就不用吃那么多药了。” 曹葳说完,很郑重的将手中信纸重新叠好,平平整整的装了回去。 “好!”曹操闻言也是大喜,如今虽是天下大乱,但有一件事情诸侯们是有共识的,那便是回春馆的医者,无论到了哪里,都会得到最好的接待。 “待会儿为父要具手书相谢,葳儿你也回去写一封来,让来人一并带去。” “是,父亲,那葳儿这就回去给义父写。”曹葳说着施礼,就想离去。 “去……去吧……”曹操微微迟疑,挥了挥手。 曹葳带着两个弟弟,又给二人施了礼后方才离去,脚步走的很是轻盈。 “嗯?怎么感觉葳儿与叶 悦之,比我这个亲爹还亲?”心中油然而生的想法,令得曹操摇头苦笑,不过细想起来,叶欢对曹葳,估计不会比亲女儿差。 “伯符兄,我告诉你,你给我说清楚这战马是怎么回事?我送给我徒弟的东西,亲爹也不能抢,否则与你没完儿……”想起当年之事,曹操苦笑更甚。 两名青衫文士见状,不禁投来疑惑的目光,曹操见了不由笑道:“伯达、公度,与叶悦之为友,确是件赏心悦事,不过嘛,与之为敌,可就没那么好受了。” 司马朗闻言一抱拳,正色道:“叶郎确有气度,但主公绝不在其之下。” “气度?”曹操微笑摇头,看着司马朗道:“伯达,叶家大公子讲究起来,自是一等一的世家气度,不过嘛,小儿寒气之事,他做的却也不少。” “与曹某手书之中,他便让我小心妙才的虎豹骑,不要一朝将所有积蓄赔个精光。”曹操续道:“这叫气度?此乃睚眦必报,当真一派纨绔口气。” 司马朗听得一愕,荀攸闻言却是心中一动,他月前刚到兖州,曹操待他极厚。今天是他第一次听主公说起叶欢,但怎么听,二人之间却似好友多过 敌人。 “主公,叶郎此当为虚虚实实之法,但若精锐尽出,定边军……” 见司马朗有些犹豫,曹操欣然一挥手:“伯达,公度,有事尽管畅所欲言,操这里没有顾忌。伯达说的对,虎豹骑虽算强军,但眼下怕还不及铁骑营。” “明公,叶郎此语,多半还是攻心之法,明公不可受其干扰。”荀攸沉吟道。 “攻心之法!”曹操对荀攸赞赏的点点头:“公度,叶悦之此人拿手的就是这个,从北宫望到波才,连同董卓在内,没少吃他的亏。” 荀攸谦逊的笑笑,但随即眉头一皱又道:“明公,我听叔父提起过,叶郎麾下有一支蛟龙军可以纵横大河,濮阳之处,他会不会声东击西?” 司马朗闻言不禁皱眉,按理冬日不至如此,可对手是叶欢就要另当别论。 曹操面不改色,负手起身,踱了几步,看看东北方向才道:“公度之担心不无道理,虽说幽州大战定边军受损颇重,但为军计,叶悦之出奇行险亦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