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视觉角度而言,这幅画卷在城头看来更为清晰。 可吴矿显然没有这个想法。 美如画卷?美你妹!这能把石头打上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身为一个合格的守城将领,就要能在一头问号的情况下作战,吴矿还是行的。 “贴近垛口,贴近垛口,还击。”满面鲜血的吴守将竭尽全力大喊。 方才他的额角被碎石掠过,鲜血流淌也来不及包扎,看上去颇为凄惨。 初始的一阵混乱之后,城头守军开始还击了。垛口之处,弩手们前仆后继,被射倒一个,后面立刻顶上。箭矢、滚木、檑石相继落下,先登出现了伤亡。 麯义面容古井无波,微微颔首:“兴霸,敌军守将的反应却也不慢……” “将军说的是,守城士卒亦颇为悍勇,调配有力,算得上强敌。”甘宁认可,面对轰天炮的打击,吴矿能如此,平心而论自己未必做得到。 麯义没有再说话,他的眼光落在了两翼的弩手队上。 “加快射速,加快射速,锁死敌军!”三营营首焦阳正在大喝。 随着喊声,先登弩手的射速明显加快了,哪怕因此损失掉一些精准度。而在两翼的后侧, 一队队士卒身手矫健的将需要的弩箭运送上去。 左元那里眉头微皱,回身就是一声大喝:“狗日的赵磊,你在干什么,给我打。” 骂声在夜空中传扬,赵磊听了眉头一竖,咬了咬牙,双眉猛的一凝。 “兄弟们,找准垛口打,不要犹豫。”这句话说完,他的嘴角竟隐现血渍。 原来方才当二营士卒攀爬长索之时,器械队集中精力继续操作轰天炮。但在顾忌同袍之下,他们下意识的就打远了一点,导致垛口的压力变小。 左元战阵经验丰富,一眼就看了出来,原本敌军若是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却还罢了。但很显然敌军训练精良,反应迅速,此时就顾不上了。 新一轮的飞石重新找上了垛口,有一块打在城墙之上,反弹伤了二营士卒。 甘宁不禁看向麯义,先登主将的侧脸没有半点波动。 左元对之亦视而不见,反而大喝出声:“好,就这么打。” 话音未落,他有抽出一面令旗,看了看六营的方向,用力在空中挥舞起来。 “兄弟们上,直冲城门。”徐大宝的喊声之中,六营士卒也动了。 与此同时,最先一波攀爬的二营士卒已 经登上了城头,他们奋不顾身的扑向敌军,与之展开厮杀。城头的短兵相接,在这一刻开始了。 “不要停,继续打。”左元大喝之声再度响起,提醒赵磊不要手软。 “继续打,准一点。”后者红着脸喊道,口角的血渍还在不断加大。 轰天炮标配,一车五人,两名装弹手,一名瞄准手,一名发射手,一名副发射手。从攻城开始,他们就有一套熟练的动作,到了此刻,依旧配合默契。 装弹,瞄准,发射,装弹,瞄准,发射…… 每一架轰天炮之侧的石堆,已经明显消减了下去,只剩三分之一的样子。 第一阵登上城楼的二营士卒共有七十八人,近身肉搏等到第二队同袍上城之际,还剩二十七人,阵亡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但这就是攻城战的常态。 剩下来的都是百战老兵,且多多少少要有些运气的照拂。陷阵军,胡疯子为什么能成军中传奇?就是因为攻城战他打了几十场,身先士卒,却活到今天。 迟宇臂上中了一刀,腿上一刀一矛,暖和坚实的衣装为他吸引了不少伤害。 混战中,他和另外两名老兵背靠着背,与敌军纠 缠不休。 率先登上城头的士卒们都清楚,他们的第一任务并非杀敌,而是坚持。只要他们能像钉子一般钉在城头上,后续的同袍就会源源不断而来。 挥刀挡开敌军的一矛,迟宇踏步向前反手出刀,敌军竖起长矛挡住。 “当。”的一声闷响,双手持刀的迟宇将对方的长矛砍成两截。 守城士卒亦是悍勇,双手各持半截长矛继续作战。但下一刻,眼前的迟宇不见了,三人一团的敌军转了起来,又是一把钢刀携带风声向他劈来。 挡?听那风声就挡不住,那就只有退,可大刀来的太快,在他胸前掠过,带起血珠飞舞。刀口锋利无比,守城士卒在看见自己鲜血飞溅之时,还没感觉痛。 等他微微皱眉,第二名敌人又转走了,第三把长刀继续砍来。 这一回,他再也躲不开了,刀锋迅速的从喉头滑过,鲜血喷涌。 士卒双手不禁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