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素性潇洒,见丁旺搬来软椅,也不矫情,就往上一躺。 日光和煦,照的人懒洋洋的的,不觉间一股倦意袭来,竟是睡着了。 等贾诩一觉睡醒,神完气足的推开门,看到眼前景象不由一愣。 郭奉孝,你没事儿跑我门前来睡什么?丁旺你也太狗腿了吧?看你那巴结样。 很快,贾诩莞尔摇头,看样子应该是鬼才来早了,不想打搅自己休息。 “主家你醒了?”听着身后轻微的咳嗽声,丁旺回头道,郭嘉亦睁开双眼。 “我去给您准备清水洗漱。” “记得给郭大人也打一盆。”贾诩一笑,郭嘉起身时口角有银线洒落。 “不用不用。”鬼才并不以为意,从怀中取出手绢,潇洒的擦拭。 “奉孝,看你的样子,西都之事,尘埃落定了?”贾诩问道,丁旺都能看出郭嘉的轻松,他又岂能看不出来?前段时日他可绷的颇紧。 “尚幸不辱使命,好教军师得知,不但董贼殒命,长公子也有了消息,军师放心。” 贾诩一招手:“奉孝进来说,还有,你能不能不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 “对对对,还是军师周详。”郭嘉闻言进屋 ,二人之间十分和谐。 鬼才少年天才,心高气傲是免不了的。但贾诩却是凭自己的老谋深算和担当赢得了对方内心的尊敬,一句军师为嘉查漏补缺,足见郭嘉对他的认可。 二人进屋落座,侍者送上茶水,很快,丁旺也送了清水进来,便出屋带好了门。 贾诩擦了把脸,面上还挂着水珠便对郭嘉问道:“何大公子和王大人都安排好了?” “图昌行事妥帖,何大公子已经在路上,王大人吗,怕还有一段时日。” “王大人胸有谋略,且善于隐伏,西都一事,可算盖世之功。”贾诩擦干面颊。 “嘉听军师安排,何时将此事禀告天子。”郭嘉颔首一笑,除掉国贼董卓,这件大功安在王允头上,二人之前就有商量。况且王大人在此事之中,亦是出力极多。 “哦?”贾诩将面巾往木架上一挂,看向郭嘉的笑容若有深意。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主公侠客行中这句明言,发人深省。” 贾诩落座微笑摇头,举茶道:“西都之事,奉孝设计巧妙,环环相扣,令人佩服。” 郭嘉淡淡一笑,举茶相应:“若无军师,又岂有眼前之 局?其实若论功绩,当真要属图昌,他坐镇西都,揽四方风云,从容自若,将军当年真是目光如炬!” “奉孝,以你观之,西都今后当是如何局面?”放下茶盅,贾诩又问。 “以目下形势,还得看华都督回军是否及时,董卓之子董宁又能否担当重任。若他能,则李傕吕布怕是难以与之相抗,西都怕是终究还要入其手中……” “若他不能,李傕若难以抢占先机,也要为之所败,军师,华子威确有良将之才,且为人忠心耿耿,令人敬佩。现在想想,主公当日若是斩之,则更佳也。” “奉孝,你不要忘了,李傕身边还有李儒,此人可不可小看。” 郭嘉摇摇头:“李文佑此人的确有谋略,眼光也算不错,但心胸气度太过狭小,倘若在主公手下,可以发挥的淋漓尽致。但李傕?他驾驭不了,难以成势。” “那奉孝说说,当日换了主公是董卓,李儒牛辅,又该如何抉择?” “军师,这个我说不好,但主公肯定有办法令其各安其位,不会心生罅隙。” 贾诩颔首,叶欢在此的确老道,属下人际关系的调理,与他的年岁很不相称 。 “军师,董卓一死,西都之事已了,只要主公与马将军联手钳制,再难有大害。眼下亦只宜静观,既然如此,朝中之事交给军师,嘉是否要重心东移?” “重心东移?满伯宁也该回来了吧?” 郭嘉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可惜大河清风等在北平不似西都那般,否则的话,说不得就能省点力气。” 贾诩听了,不由伸手点了点郭嘉:“奉孝,此事可再一再二,却不可再三再四。” “对了军师,前番随宪和而来的徐庶徐元直,主公言之有大才也,如今在书院之中亦是不俗。嘉去过数次,叶公与教习们对之赞赏有加……”郭嘉笑着言犹未尽。 “奉孝,你还没和我说长公子之事。”贾诩低头看着茶盅,根本不接对方的话茬。 “军师,长公子此刻身在临城,臧将军的九曲追上了,你猜长公子与谁一处?” 函谷关,西都门户,夕阳落下,一场大战正在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