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低着头,神色之中闪过一丝诧异,心想道:“难道这前辈是天原宗强者?与家祖有些渊源?” 灵魂之音颤颤,像是日薄西山的老马,低沉而沙哑,“萧云山,那个谜一样的男子,从踏内宗派那一天起,他便斩四魁,灭五魂,在新生一派中,声望如日中天。” “他不断向诸个长老虚心求学,以磨砺他的功法,他又独僻蹊径,战魂双修,且均于不错的造诣。” 魂音滚滚,愈发雄浑,似滔滔不绝的江水,悠久绵长,“那日,他拜在我山门之下,我没有见他,过了数月,他一身灵法练至炉火纯青,又再次跪拜向我求教,我放下身份,悉心教导他,他进步神速,甚至融会贯通、举一反三,我将毕生绝学交于他手,甚至助他擒获天渊毒龙,我身负重伤,但却满心欢喜,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尸骸内部,那引领两者的魂光,化作两团森白火焰,窜到其头部眼眶内,形成一双冒着火焰的眼睛。 那灵魂之音如古老的磐钟,深厚嘹亮地在洞府内壁回荡,“他化灵入魂时,我将全宗内典籍及我的全部收藏资源交于他手,并于宗主商量立他为少宗,希望他将来能带领我天原宗啸傲群雄,我双手空空的走了,去云游大陆了,而我走的那天再三交代他尽全力处理宗门事务,并呕心沥血为其铸成三道保命符牌。” “他目送我远走,并送我一句话,大千世界,强手如林,兵为邦捍,将为军守,师尊放心的去,弟子谨师之命,当尽以全责。” 林子轩目光涣散,似乎想起了家族的林智宇,他也有同样的遭遇,他也同样的放荡不羁,也同样肩付着重任,任重而道远。 而那少女全神贯注地听着,这些秘辛,饶是对她极为宠溺的萧云山,也没有丝毫跟她提起。 那双燃着火焰的双目,此刻散发出一道极为阴冷的气息,似乎要将流淌的血液给冻结。 灵魂之音振振,化作奔腾的进行曲:“百年之后,我满载而回,实力有了质的飞跃,我带着许许期望,带着百年的眷恋,带着昂扬斗志,要告诉他,告诉宗主,告诉天原宗众人,我要将这个帝国的三大宗派之一,给整个迁出去,与外面的庞然大物相比,天原宗屁都不是,渺小的如同一粒尘埃。” “好景不长,天原宗的末日也在那天后,降临了。” 那魂音悲鸣,又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咆哮着:“我没想到,那帝国之主,竟如此无耻,欲将三个宗派改成学院,来实现他那遥不可及虚幻的理念,他选择我们天原宗作为开派之地,并与我们交谈数月之久,那一刻,我从他看我的眼神中看出,他动心了。” “我当然不同意,怎么能把宗门千年基业交到贼子之手,我不断地劝说萧云山,那帝主是觊觎我天原宗丰富底蕴,为了实现他一己私欲,试图控制整个帝国的狼子野心。” “萧云山他摇晃着脑袋,眼神中充斥着希冀目光,他变了,变了忠心,直至他踏入血婴境时,我也没有丝毫兴奋之色,我知道,他与我已经形同陌路了,多年的师徒之情已经沦为泡影。” 尸骸处,火焰熊熊,魂音悲愤,今人望而生畏,“我永远望不了那天,狡诈的帝主伙同其他两大宗派围攻我天原宗,那日,山河移位,赤地千里,干戈满地,流血漂橹,我以一抵三,同时挡住帝主与其他二宗之主,用从外面的功法,给予他们毁灭的重创,而那背叛师门、被其同化的萧云山,奋力的抵挡我灭杀帝主一招接一招,我心念旧情、不忍伤他,撤除功法。” 尸骸剧烈的震动,两团幽幽火光欲夺眶而出,在这慷慨激昂的话语中,谁都没注意尸骸左手小指骨旋转,似乎在施展玄奥高深的秘法。 “那停住在空中的招式,宛如昙花一现,在空气中绽放开来,而那一瞬,趁我松懈之际,一道剑光如惊鸿照影穿透我的胸膛,无尽的剑气切割着我五脏六腑,我下意识的望着那站立起的帝王,是那般不可一世。” 尸指不断的旋转,一道道无形波动泛着涟漪,而那手骨也缓缓抬起,林子轩聚精会神地听着,体内黑白血种轻微动了动。 “那混账的萧云山,漠然的看着我,神情没有一丝悲伤,就像望着一具尸体般,许久,他嘴唇颤抖道:老师,放弃你的梦想,天原宗,需要的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改革,而不是继续发扬光大。” “我仰天长啸,天原宗百年的培养,全力地付出,到头来竟培养了一头白眼狼,此番在我,在我有眼无珠,在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培养了一个反贼,葬送了整个天原宗。” “我硬撼几次来自帝主的灵法,不顾一切的逃了出去,只要我还在,天原宗就不算灭,凭我百年历练与收集,定能卷头重来,于是,我遁入空间,潜伏在这万兽谷一隅,靠着百年的吸取精血,逐渐恢复实力。” 灵魂波动一散,天地死一般寂静,这一刻,纵是林子轩的这个新人,内心也掀起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