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江省北部地区的供销合作社,在农忙时候,驾驶员赚得要比南部地区的多得多,平均一年要超出个三万来块钱。
南部相对来说要富裕一些不假,但周边地区的耕地面积有限,出省作业距离上也要远,而北部地区可以轻松进入中原、海岱、淮西甚至是冀北,可以做到量极其的大。
王熙组织的一次中原省“远征”,有个夫妻档连收带耕的机子,做到逆天的二十二万业绩,目前是两江省的最高峰,甩开第二名整整十万。
用王熙的话来说,就是睡觉都在田里抢收。
这些东西在以前都想都不敢想的,但是有了“吾家农机”,以及背后的农村供销合作社,干活的人只需要考虑把活儿干好,剩下的,根本不用去多想。
久而久之,延伸出来的组织性就相对来说要高一些,统一意见上也容易一些。
这也是为什么组织罢工又串联各村农机队,既没有引发什么热点舆情,也没有说激化更恶劣的干群矛盾。
当然之后沙城市政府也派了工作组常驻“吾家农机”就是了,毕竟得预备着姓张的孽畜又突然整个什么大活儿。
所以在五家埭准备年夜饭的时候,沙城市政府的政研室有个农工小组还在加班,因为正月初八之后,就要拿出初步内容来,关于整合“吾家农机”业务平台的事情。
要剥离,但不能完全剥离。
强行剥离是不行的,这违反了市场原则,毕竟“吾家农机”规模也不算太大,更谈不上什么垄断;但是不剥离也不行,太容易左右地区农忙时间段内的农业秩序,除非加大力度投入基层农村的机械化规模,可这就要大幅度提高县乡两级政府的财政压力。
治理是个高度精力、智力的地方,“吾家农机”无意中打开出来的一个全新市场,仅在两江省省内,今年农村农机队就创造了两亿多的市场。
老百姓穷是穷了点儿,但机械收割稻麦,机械耙田犁地开沟挖渠的需求,还是存在的,咬咬牙拿个十几二十块钱或者多一点百十来块,不同家庭多少都有一点儿。
人力的队伍虽然还有,比如说插秧等等,但都算是比较精细的活儿,插秧机并没有更省力更省钱。
但是地方政府也算过账的,最多三四年,如果还是按照现有的家庭年收入增长速度,插秧用人力和机器的费用基本可以拉平,规模越大机器越省。
因为几个村的农机队串联罢工,此事虽说谈不上什么大事儿,但本着防患于未然的原则,沙城市政府给市政府秘书们的任务,就是一个要用很多年的政策,压缩在了三个月内搞定。
前期调研两个多月,汇总数据就差点累死人,然后查找年鉴,查找同理相关经验,大年夜和正月都要加班,实属正常。
在“亮亮小火车”终于回到遮雨棚的时候,沙城市政府政研室的年轻人正啃着过年的馒头咬牙切齿加班,诅咒张浩南这孽畜也只敢内心偷偷地诅咒,都不敢说出声,也不敢抱怨。
鬼知道一起加班的同事里头,有没有跟张浩南眉来眼去的。
像残疾人教育就业相关事务的,就多得是一年四季跑去找张浩南化缘的,这些人,是同志不假,但信不过。
姓张的心眼儿小,记仇。
而除了沙城市政府,省府同样一堆年轻人在加班,积压在他们手里的资料,包括不限于液晶面板、啤酒产业、茶饮料产业、计算机产业、交通工具产业、农副产品加工业……
全省去年输入新鲜血液六千人左右,今年冬月开始,其中的四分之三就没回过家。
上级领导压下来的任务之重,谁都不敢松懈;而外面大企业伙同地方政府动不动搞事,很多事情只要拖着,就是各种老领导、老同志带着各种强势部门前来诘问。
没有什么好商量,都是催,不停的催。
而其中大部分产业规划,都跟某个天天玩女人的家伙有关。
同时,去年输入的六千个新鲜血液,其中有不小的一部分,都曾经厮混在建康高校圈。
他们作为老生,曾经也羡慕过“浩南哥”的江湖名声。
现在都跟沙城市政府政研室的人一样,咬牙切齿地诅咒“浩南哥”。
下午四点钟,五家埭的大食堂已经开始提前弄点零食摆上桌,瓜果零嘴之类的玩意儿,还有麻糕、云片糕等等。
当然还有大屏幕放着央视的除夕特别节目,各种乡村采访。
本来今年央视也会来五家埭村直播采访的,全国各地都会挑个城市街道和农村来直播,结果张浩南拒绝了,并且介绍给了虞山市。
央视罕见地同意了,并且上级部门也没意见,原因很简单。
对央视来说,张老板现在是大金主。
对上级部门来说,张老板是代表,这面子得给。
虞山市市长李凝华,腊月二十二那天还专门来了一趟五家埭表达感谢,其实张浩南跟李凝华关系一直就不错,在他还是原沙城副市长的时候,就合作得很愉快。
现在也不过是进一步加深一下交情。
再者,虞山、沙城、澄江的政经资源互通是一贯以来的事情,李凝华也有投桃报李,沿江码头新增地块有“沙食集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