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就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会来这里特地见许芳华般。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魏柔才缓缓起身离开。
回到杨家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在。
估摸着杨志文是在地里,而杨母带着孩子出去了。
只是魏柔刚到家,就有不速之客到了。
“大妞,你爹和我都病了,家里又没钱,你给娘一些钱,让我们去看病吧。”
来杨家的人正是魏母。
眼前的魏母,比魏柔还没结婚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以前的魏母是不胖也不瘦的身材,而现在,她的身体瘦削如柴,像是一场大病在身般,连气色也不好,如同死灰般,就连走路,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就算她现在想嚣张,也没有办法了。
就像是一只终于被戳破的纸老虎般。
魏柔坐在椅子上,静静打量着眼前这个自己的亲生母亲,眼底并没有什么情绪。
“你怎么不说话?我说了那么多,来了这么久,你也不回我,不请我喝杯糖水,也不请我坐下,魏柔,你是嫁了人,翅膀就赢了是吧,你还以为杨家是以前的杨家,你还有什么可以为你撑腰的。”见魏柔对她理都不理,魏母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不由得气愤。
只是她的身体不好,这么长一段话说完,她就剧烈咳嗽起来。
魏母最开始是极力希望魏柔能嫁给杨志文的。
可那时候,杨父还是村高官啊,而且杨志文还有工作,多么风光啊。
以后她的儿子说不定也能仰仗这个姐夫。
如果杨家还依旧如故,别说是魏柔现在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了,就是魏柔骂她,吼她,她说不定都笑脸相迎了。
只要魏柔和杨志文能帮她儿子就行。
可事实上呢。
杨父被抓了,吃了花生米,杨志文的工作也没了,现在每天还得下地。
杨家一下子就落魄了。
这样的杨家,甚至比他们魏家还要差。
杨家都没有什么可以仰仗的了,那她还客气什么?
现在,她都后悔了。
当初不应该撮合魏柔这个死丫头和杨志文的。
两人结婚,杨家说好是给200块彩礼,结婚呢,可这200块钱彩礼却要随礼回去,当时,她碍于杨家,只能同意。
哪有这个道理,她这个丈母娘,魏柔的亲娘,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大妞嫁给一个有钱的鳏夫老头呢,起码能把钱拿到手。
不过魏家确实是没什么钱,这段时间,她和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生病了,吃了好多次药,看了多少次大夫,都没有效果。
看到躺在床上仿佛只剩下一口气的老头子,和现在走路都累,时不时还剧烈咳嗽的自己,魏母就有些害怕。
她和老头子该不会得了什么大病吧。
俗话说,越是自私的人,越是怕死。
魏母当然不想死,也不想自家老头子死。
所以,没钱又想治病的她,只能来魏柔这里,跟她要钱去治病。
原本,魏母是来求钱,是处于劣势的,应该和魏柔好好说话的。
可没多少脑子,也不怎么会思考的魏母还是保持她以前嚣张,跋扈,强势的模样。
她却忘了,现在的魏柔和以前的魏柔根本不一样,或者说,一直以来,魏柔都不是个听话的,只是以前懂得在她面前伪装,骗过了魏母,而现在,她懒得伪装了。
所以,在魏母这么抱怨,丑态尽露的时候,她能平静地看着,唇角还挂着冷冷的笑容,仿佛在看一个小丑在表演般。
“娘,杨家怎么样,和你今天上门来找我有关系吗?”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为什么来找我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在求我啊?”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魏柔这话一出,魏母瞬间怔愣住了,原本还想继续出口的话噎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
随即表情逐渐变得尴尬。
好一会,才在魏柔嘲讽的眼神下,干笑了两声,道:“嘿,娘这,这……”
“大妞啊,娘不是那个意思,娘的意思是我是你亲娘,咱们家是你娘家,娘家啊,那才是一个女人出嫁后有没有底气的资本。”
“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们和你弟都会为你撑腰的。”
“大妞啊,娘承认,娘虽然以前对你不太好,打过你,骂过你,也不让你吃饭过,但娘那也是为了你好,这孩子啊,不打不成器,你看谁家爹娘没有打过孩子的。”
“有一词叫什么来着,打是亲骂是爱,对,这都是爱。”
魏柔看着她把黑的说成白的,硬是这样扭曲事实,只觉得可笑极了。
别人家打骂孩子,确实可能是孩子不听话,是为了孩子好,但她这个娘不是。
她为什么会遇到许芳华,会借机和许芳华成为朋友,那一次,她差点就被她这个所谓爱她的亲娘饿死啊。
魏柔缓缓站起来,道:“这是爱?”
她笑了,眼底带着泪,“你居然对着曾经差点饿死,只想把我卖出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