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女人是谁，张春花确实不认识。
但魏淑娟这个名字，却勾起了张春花久远的记忆。
当初张春花会嫁给吴东来，是因为喜欢，第一眼看到吴东来，她就喜欢上了。
所以哪怕知道吴东来的真面目，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他干什么，她也跟着一起干。
所幸，吴东来虽然对待别人心狠手辣，但对待她这個发妻还是好的。
就比如计划去R国，他没有落下她。
其他人，虽然只带老三和老三的孩子，留下老大和老二，不过张春花也能理解。
毕竟，老大，老二一个太过老实耿直，一个太过重感情，都不适合去复杂的R国，留下来生活对他们更好。
而且他们的孩子也比较多，老大有四个，老二有三个。
只有老三，不仅长得最像老头子，也最聪明，圆滑，两个小孙子同样也是。
所以，哪怕张春花不舍得老大一家和老二一家，但还是同意的。
因为在她心里，吴东来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儿子，孙子，都比不上老头子重要。
但有一件事，虽然过去得比较久远，但张春花一直记得。
那就是这几十年前，吴东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时不时就会说梦话，而这时，他就会喊一个名字。
那就是：淑娟，淑娟……
后来次数多了，她就知道，淑娟前面还有个姓，叫魏淑娟。
魏淑娟是谁？
在当时吴东来睡醒后，张春花就问了。
吴东来解释说，不是魏淑娟，是魏书圈，是一个男人的名字，一个欠了他钱，却跑路的男人的名字。
因为那个人欠了他钱，所以他才那么恨他，以至于在梦里的时候，都会梦到魏书圈，然后跟他催债。
张春花将信将疑，但那时的她太过迷恋吴东来，虽然心里很在意也疑惑，但吴东来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而现在，眼前这个人……
一瞬间，张春花似乎明白了什么。
眼前这个女人的出现，让她心底有些害怕，让她有种有什么东西似乎要脱离掌控和认知的感觉。
而这时，那个女人缓缓走上前，脸上带着歉意和愧疚。
“张春花，我，我叫魏淑娟，在你和吴东来还没结婚的时候，我和他就认识了，吴老三……吴老三是我和吴东来的孩子。”
魏淑娟这话一出，让张春花瞬间怔愣住，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般，空白一片。
直到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
原本坐在地上的她，整个人瞬间站了起来，往前扑去，要不是前面有铁栅栏挡着，说不定她此时就扑到了魏淑娟身上去。
她双手抓着铁栅栏，五官因为情绪而有些失控，显得很是狰狞。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和吴东来认识，什么叫老三是你和吴东来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魏淑娟被张春花的模样吓到了，瞬间后退了一步。
张长征微微叹了口气，道：“张春花，你冷静一些。”
随即他示意魏淑娟继续往下说。
魏淑娟到底还是鼓起勇气，将自己和吴东来的事，前因后果全部都讲了一遍，包括吴老三是她孩子的事，也包括吴东来跟她说，要带她去R国的事。
直到最后，她摆手道：“……我现在过得很好，他跟我提议的时候，我都是拒绝他的，我对他早就没有感情了，也不打算和他去R国。”
“不过，老三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
“不过你的那个孩子，真的是因为早产，出生没多久就发烧死的，当时医生说，是体弱，所以感染了病毒，然后就没了，不是我弄没的，真的，我发誓。”
说完，魏淑娟朝着张春花深深地鞠了一躬。
张春花双手缓缓滑落，双眼怔怔，整个人砰地一下，坐在了地上。
此时她的表情，是完全傻愣住了，像是一瞬间不会思考了般。
张春花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女人说的话，但又知道，此时是在公安局，在公安面前，这个女人不至于骗她。
所以，所以眼前这个女人，这个魏淑娟，说的是真的吗？
魏淑娟是老头子第一个，也是这些年唯一喜欢的人，几十年过去了，哪怕是魏淑娟结婚生子，都当奶奶辈分的人了，老头子依旧惦记着，还打算带着她去R国。
还有老三，老三居然是老头和魏淑娟的孩子。
是啊，当初她是早产，才八个多月，怎么可能生出那么健康，看上去像足月的孩子呢。
当初，张春花是有些怀疑的，但老三实在是太像老头子了，刚出生就和老头子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即便她心里怀疑，但她还是打消了念头，而且在那之后他们很快就回家了。
现在想想，早产的婴儿怎么可能那么大，还一点事都没有。
还有，魏淑娟说，当初她的早产，是老头子设计的？
就是因为那天，魏淑娟生孩子，为了调换孩子，所以哪怕她的孩子还在肚子里，还没有足月，老头子也狠心设计她？
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