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海市的路上,钱七问了点别的问题。 “司空旺暴饮暴食这件事,你知道吗?” “你指的是六年前?”宿昂最近太忙没有见过司空旺,不知道他的情况,所以下意识以为钱七指的是六年前司空旺暴饮暴食那件事。 钱七点点头,“你知道原因吗?” “那时候司空刚知晓精神紊乱症无药可治,加上看到上官阿姨的情况,心里受到了重大打击。”宿昂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钱七,“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他当时是怎么好起来的?”钱七追问道,她选择“雇佣”宿昂,其目的之一也有探探消息的意思。 宿昂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道,“这个,我不便说。” 司空旺既然没告诉钱七,那他就不应该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司空旺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和怜悯,更不需要旁人的开解,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碍于维系亲情才最终妥协了一切。 见宿昂避而不谈,钱七也没有再不知分寸地追问,她点点头,躺到后座上打了个哈欠,“那你好好开车,我睡一会儿~” 女孩儿很快就打盹了起来,听到那规律的呼吸声,宿昂透过后视镜落到她平静安宁甚至有些精致的脸蛋上,随即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其实,他真的好奇很久了。 她…… 明明这么好看的脸蛋,到底是怎么做出那些狰狞阴险又乱七八糟的表情的? —— 司空旺没想到钱七只是去问个雇佣价格,就问了一整天。 直到她从医疗室门口探进一个小脑袋,得意地朝他晃了晃手中的一个小瓶子,他这才明白过来,钱七这是直接去找魔神草并制作药剂了。 “这个,就能治疗精神力崩溃症吗?” 放在他面前的透明小瓶子里,青绿色的液体清澈透明,有一种清新剔透的视觉美感,他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小管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液体,能够治疗困扰了医学界近百年的难题。 “你母亲是S级指挥官,又濒临死亡挣扎阶段,这一管,最多只能保证她恢复到每天保持几个小时清醒的状态。” 钱七摊摊手,“想要彻底抚平紊乱的精神力,需要几个疗程,得慢慢来。” “足够了。”司空旺攥紧拳头,难掩心中激动,他深深盯着钱七,“这个……可以让医生先确认一下安全性吗?我不是想要药方,而是对于我母亲,我不得不慎重一些。” “这……”司空旺的顾虑,钱七很理解,换作她也会谨慎一些,但是,“我只有这一管试剂,短期内制作不了第二管,如果医生要确认的话,最后只能取两滴。” 她耸耸肩,“毕竟药剂越少,她恢复的程度就越小。” “好。”见钱七不排斥,司空旺也是轻轻松了口气,“对了,那雇佣的钱……” “等你母亲恢复了,再一起结算吧。”钱七撑起脑袋,笑了笑,“那可是笔巨款,免得药不好使,我揣着钱跑了~” 她补充道,“这可是给你的特殊待遇,旁人可别想享受这种先用后付的待遇。” 大客户嘛,适当放松放松要求,她还是可以接受滴~ 司空旺被她逗笑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得知刚做完手术的司空旺就要去医疗基地看望上官晴,管家劝说不成,只好安排了车和司机,送司空旺和钱七去了医疗基地。 “我妈妈,状态可能很可怕,你确定要去看她吗?”司空旺对母亲的称呼已经换成了妈妈,他对钱七的认可和信任,已经逐渐到了愿意敞开心扉的程度。 “你不想让我看到的话,也可以拒绝。”钱七推着轮椅,不在意道。 司空旺失笑,摇摇头,“没有,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同意。” 十年间,尽管有父亲的阻拦,他也依旧偷偷目睹过不少次母亲的状况,曾经在外飒爽英明在家温柔爱他的女子,像是失心疯一般失去了理智,被紊乱的精神力操控着尖嚎、撕扯、自残,那丝毫不记得自己儿子和丈夫的发疯模样,让他一次次如同刀割心脏般痛苦。 或许是不想让他也走上母亲的老路,父亲断绝了他接触副本和指挥官的一切可能,将他困在他指定的“牢笼”里,只准他读书学权,不准他再碰任何有关精神力的东西。 可当一名指挥官一直是他的梦想,他想完成母亲未完成的事业,哪怕最后落得母亲这般下场,他也愿意。 但……他也不忍心让父亲的晚年像当初的自己一样,隔着病房门无力地看着生命所剩无几的儿子。 “到了。”司空旺停在一间病房前,他深吸了口气,抬手轻轻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内有两个看守的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