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习惯性的两根手指一夹,手指间空空无一物,她红唇轻启,吐了一口气出来,但现在没有烟圈。
她报以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习惯了。”
“徐月宁不知道母亲的可怕。我强行带她走了,想带她出国,远走高飞,不再回来。我给徐月宁讲了很久的道理,分析利弊。徐月宁说,“从前你不管我,现在来什么猫哭耗子”“你们大人都虚伪,总是说,为了你好,就没问过我想不想要?”,我知道,我已经错过徐月宁太多了。”
“我想补偿她,修补母女关系的时候已经太晚。徐月宁已经大了,我不想像母亲一样,强迫她按照我的想法走。我放她走了,让她去追寻她想要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那东西对她而言算不算好。”
“放心不下徐月宁,我回去了。小心翼翼的对她,哪怕她对我没有一个好脸色,没一句好话。后来,养老院出事了,事情闹大了,母亲的大客户白先生的儿子死了,女儿变成植物人。”
“母亲为了平息白先生的怒火,切割了利益,还找人收拾那家子人,没想到手下的人嚣张惯了,弄死了好几个人。”
“偏偏他们家有一个女儿在外地读大学,她爸爸当时没死透,打电话给这个女儿,这个女儿外地告了,还找了媒体大肆渲染这件事情,全国上下舆论沸腾,他们还是做不到无视全国人民的愤怒,上头派人下来彻查。”
“你知道吗?上头下来查,基本上不会空手而归。徐家被打压甚至就此破产是注定的事情,问题是谁进去。我这个女儿已经没什么用了,所以母亲选了我做替死鬼。”
“我不甘心,被操控了一生,软弱了一辈子,不想这样进去,所以我逃了,没用的逃了。”
“母亲打电话给我,让我回去。我拒绝了。后来,有人酒驾,撞了我的车,我死了。”
徐月容再次长呼一口气,她目光闪烁注视着长颜:“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也不是一个好母亲,能够来到这里,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女士,帮帮我。我可以不要自由,只要徐月宁好便好。”
徐月容想的很清楚。
回到过去,她做不到的。只能让别人去做。
人生的最后,她只放不下这个从小亏待的女儿。
长颜伸手把她的头发拨了拨,理顺了些,看着便端庄了几分:“我会去,尽力而为。徐月容,自己不放弃才是真的拯救。”
听盏把长颜传送过去。
从床上支起身子,长颜捂了捂额头。
这身体没有穿衣服,而衣服乱糟糟的散落在地上,地上还有酒瓶子,横七竖八的。
长颜打开衣柜,穿上睡衣,错开这凌乱的地面。
咯吱一声,门开了。
近五十岁的女人在门口站着,她穿着简洁大方的黑衣服,披着一方复色的针织披肩,整个人显得优雅从容。然而眼底似黑洞要吸人一般,脸上的笑也显得假,看她眼里的失望和愤怒,长颜想,她就是徐月容的母亲徐华笙了。
徐华笙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了房间和长颜:“你又带男人过来了?跟你说了多少次,宁宁还在这里。”
徐月容过去做的事情,长颜也管不了。她迅速进入状态,脚步轻浮的走过来,勾住徐华笙的肩膀,嘴角是如徐月容一般凉薄的笑:“不是你让我勾搭的吗?不过是带回来了,你怎么还生气了?”
徐华笙仿若被刺痛了,顿了一下马上伸手去推长颜:“疯疯癫癫的,能不能像个人?”
长颜脚底一个踉跄,侧过头,忽而笑起来:“我不像人,难道你像吗?我有今天,拜你所赐啊!”
徐华笙蹙着眉头看着长颜:“路给你铺好,你偏要自甘堕落。”
“有样学样啰!你什么样,我就什么样。”长颜的语气参考徐月容的语气,瞧着像精神不正常的人说的话。
徐华笙不想跟她过多争辩:“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去见客人。”
这个见“客人”可不是普通的见。
长颜自然是不会去的:“你又要把我卖给哪个人?”
徐华笙岿然不动的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假笑:“妈妈爱你,怎么会卖你?”
“爱?你也配说爱?滚!给我滚啊!”
长颜推攘着,将徐华笙推出了门外,再将门关上。
关上门,暂时可以不用这么疯了。
徐华笙的声音从门外而来:“下午五点,记得打扮的漂亮一点。我给你买了衣服,很漂亮,颜色也很艳丽,最适合你这个年纪穿了,要穿上。衣服我给你放桌子上了,别忘了,不能忘。”
长颜没搭理她,她在房间里翻了翻,找到徐月容的手机,指纹解锁,进去后,她先在手机里找了找,手机相册里有录像,还有备注,某年某月某日和某人的。长颜将这些人记住后,便删掉了这些视频。
徐月容是个不完全的堕落者,弱于母亲,渴望母爱,进而被母亲控制,做着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精神上清醒又懦弱,行为上便无法反抗徐华笙,故而,采取了这样的方式逃避痛苦,麻痹自己。
看了看时间,又找到了徐月容的身份信息。徐月容今年二十五岁,往前推,徐月宁应该在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