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眨眼就来到四月底。 表哥就任翰林院编修,七品官。 魏文静乃翰林院修撰,六品官。 入选翰林院被称为“点翰林”,是光宗耀祖的事情。翰林学士不仅致力于文化学术事业的传承,更能踊跃参与政治,议论朝政,颇得天子宠幸。 况且还能在正直清明的卢修杨手下办事,更是锦上添花了。 特别是魏文静,他出身寒门,虽然官位不高,却深得威帝喜欢,成了威帝身边的大红人,一时风光无限。 至于林相林志东虽然官复原职,但是已经失了君心,大权旁落。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加之有个荣宠六宫的女儿,林志东的日子依旧风生水起。 表面上看着,一切没什么变化,可实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听雪阁。 卢雪砚眉头紧蹙,低垂秀目,目光深远惆怅。 此时,窗外青翠欲滴,骄阳穿梭于棂窗,分明是一派好景,却无心欣赏。 一旁的李玉冰潇洒地吃着糕点,喝了一杯茶,才道:“砚儿,好端端,怎么看你满腹心事的样子?” 卢雪砚怎么不忧,眼看着地震就要来了,上一世,这个功劳被寿王占了去,今生万万是不能的。 就在这时,一声闷雷从天际传来,空中划过一道闪电,接着便是狂风大作。 霎时间,天空乌云密布,像是破了个洞,天地之间雨连成一片。 卢雪砚站在窗前,皱起了眉头,这场雨是个讯号,越州山体滑坡,紧接着便是百年难遇的地震。 越州本就干旱了半年多,庄稼收成本就差,又接连大雨,泥石流来袭,庄稼更是颗粒无收。 寿王安排了的几个商行哄抬粮价,发了不少国难财。 如此行为,对百姓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有钱人有银子买粮,依旧活得滋润,却苦了普通老百姓,饿死了不计其数。 朝廷有心想开仓放粮,拯救灾民,可恰巧碰上地震封路,无法前行。 这一年不平静,地震刚过,北方蝗灾便又来袭。 南方地震,北方蝗灾,闹得人心惶惶。 你说巧不巧,寿王在越州刚好有个秘密粮仓,在百姓绝望无奈时,他就像菩萨下凡,让人开始设棚施粥。 从此有了获得了老百姓的拥护,也得到了威帝的褒奖,这也是他步入朝政的开始。 回忆至此,卢雪砚越发心绪难平。 这时,李玉冰摆弄着一旁的地震仪,笑嘻嘻道:“砚儿,你打哪里来的此物,真有意思。” 见了这一幕,卢雪砚心里有了主意,遂道:“李姐姐,我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情?” “砚儿,你这么严肃干嘛?” “此事事关重大,半点马虎不得。” 听了这话,李玉冰立马正襟危坐:“砚儿,你说,我听着。” “你能不能进宫一趟,将这地震仪送去给林姐姐?至于具体原因,往后我会给你解释清楚。” 见李玉冰点头应下,卢雪砚提笔修书一封,一并递给了李玉冰。 “李姐姐,你将这封信一并送去,林姐姐就明白了。” 李玉冰带着地震仪和书信马不停蹄赶回府上。 至于卢雪砚则出了门,去了小院子,又换了一身男装,这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了魏府。 卢雪砚直接去了书房,跟魏文静讨论一炷香后,方才离去。 夜间,威帝一踏进婉容殿,便看到自己的爱妃正笑盈盈摆弄一物。 她并不浓妆艳抹,只是薄薄地施了淡粉,松松地绾了一个云髻。 如此,却让她显得越发动人。 威帝上前一步,将人搂在怀里:“爱妃今日心情不错,这是在摆弄何物?” 林语暄掩口一笑:“回陛下,这是李小姐送来的地震仪,说是这玩意儿非常有趣,臣妾都玩弄一下午了。” “爱妃,这可不是玩具,这地震仪,是用来检测地震的一种仪器。” 见自己的爱妃还是不明白,威帝拿起地震仪,笑道:“爱妃,你看,此物形状像一个酒樽?” 林语暄连连点头。 “爱妃再看,此物四周有八个龙头,龙头对着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八个方向。最奇特的是,这龙嘴是活动的,各自都衔着一颗小铜球,每一个龙头“悬垂摆”,柱旁有八条通道,称为“八道,还有巧妙的机关。是不是很有意思?” 林语暄眼睛亮闪闪地注视着威帝,口中称赞:“陛下不愧是天子,什么事情都懂,妾身真是太敬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