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沧鸾并非刻意炫技,而是怀念起了她的导师。
曾经,导师让她练习双手用笔,还锻炼出了一手画圆一手画方。再后来,就是临摹人体骨骼等等。
为了这个,她还去学了一段时间的素描。
一想起导师对她的教导跟关心,她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手中的笔像是有了生命。
惊呼声不断,已经干扰了弹琴的人。
云妙馨本来想着一鸣惊人,没想到却被周围的吵闹声弄得心烦气躁,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
因为她错了,旁边弹奏的人也都是皱皱眉,不悦地扫了她一眼。
云妙馨也只能赶紧调整,可她越是想要表现的更好,就越是出错。
她本就是C位,如今错的离谱,其余的人没办法弹了。
琴声不由停下来。
跳舞的贵女们也找不到节拍,被迫停下来。甚至,还因为人数比较多,差点互相碰撞而摔倒。
“还师承大家?我看就是浪得虚名!”
“哪里是弹奏,我还以为她厉害,才一直听她的琴声,结果她的音一直都是错的。”
“我的脚差点崴了。”
“真是倒霉,只怕那些贵公子再也不会对我另眼相待了。”
“我也是,呜呜呜,我还想借助这个机会,能找个
好婚事。”
“真是恶心,还经常说她的姐姐是个草包,我看草包就是她自己吧。”
“我再也不想跟她玩了。”
大家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那刀子一样的眼光全都落在云妙馨身上。
让她不由恨不得赶紧立刻消失了才好。
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她眼眶红红,捂着嘴跑了出去。
见状,鲁王也悄然离席,追了上去。
此时,随着一声声惊呼传来,秦星歌手中的笔再次停下来,她好奇地朝着云沧鸾看去。
花园内的树木郁郁葱葱,树枝互相交错,遮住了苍穹。
日光只能从树叶缝隙里渗下来,将空气里的尘埃似都镀上了金灿灿的颜色。
云沧鸾就站在那片金灿灿之中,周身就像是涂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她两只手各自为营,心无旁骛地一笔一画地描绘着今日的盛宴,举手投足之间,她的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极为耀眼的光。
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此时的云沧鸾因为太过认真,耳边的乱发缓缓散下,将落下来的光线截断又重组,更是为她本就精致的脸蛋平添了几分让人迷醉的娇俏。
云相忽然站起身来,平日沉稳幽深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云沧鸾。
他在官
场沉浮几十年,早就淬炼的荣辱不惊,可这一刻,他的心境就像是被飓风骤卷,难以控制那些本就汹涌的记忆。
许多年了!
他的手在颤抖。
已经许多年了,他早就应该不记得了!
这么多年来,他似乎都快要忘了她的模样。
可是午夜梦回间,愧疚、空虚、难过、煎熬狠狠折磨着自己!
他的反应,在别人看来是激动于自己的女儿出息了。
可是苏如意的眼底,却是划过了一抹寒意。
她心里面很清楚,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忘记。
她咬着牙,双手狠狠地攥紧。
这边,秦星歌双手握着的毛笔不断轻颤着,墨点溅落在她的衣裙上,她都不自知。
她的脸色也是越来越苍白,仿佛是遭受了晴天霹雳。
“好了。”
云沧鸾将铅笔放一边,随后起身,对着老夫人福福身:“孙女仅以此画,祝愿祖母福寿绵长。”
老夫人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赶紧起身走了过来,亲自将她搀扶起来。
随后,跟她一起,走到了那些画架之前。
先看到的,是秦星歌的画。
这是一幅千里江山图,山高耸入云,高山之上,又松柏长青,寓意非常好。
只是这幅
画到了最后,水流急转,失去了一开始的意境。
老夫人内心不由感叹,秦小姐的确是厉害,只是心性还需要磨练才行啊。
秦星歌先是看了看风夜北,见对方的目光始终都在云沧鸾身上之后,咬咬唇,福福身说:“老夫人,歌儿学艺不精,让你看笑话了。”
“哪里话,”老夫人当即安慰道,“你的画气势磅礴,已经很难得了。”
“老夫人喜欢就好,”秦星歌勉强挤出来一点微笑。
其余的画作都也不错,老夫人一一做了点评,也做了感谢。
最后,才去看云沧鸾的画。
席间的怀王喝光了杯中酒,将酒杯砸在桌子上,“本王倒要看看,她有几分本事。”话音落下,他也起身跟着去看。
风夜北担心二哥又会出言讽刺,也走了过来。
两位王爷起身后,其余的人都跟过来。
旁边伺候的丫鬟见状,赶紧将云沧鸾的画板调转过来。
这样,所有人都看到了。
云沧鸾画的是一副素描,将今日宴会上的所有人都画了进去。
靠近一些,就能看到每个人物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