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忽然指了指黎语颜面上,问:“姐姐脸上黑乎乎的是什么呀?” 黎语颜微微笑道:“我们兄妹着急赶船,不小心蹭到了煤灰。” “房中备了水,可去房中好好洗洗。”江轩道。 “好的,多谢!”黎语颜颔首。 听他们对话,夜翊珩有些不爽,牵着她的手随之紧了紧。 出了平民舱,江轩便让老刘将他们带去了房间。 从平民舱出来再往上走,七拐八拐地进到一个小房间内,老刘抬了抬手:“请吧。” 旋即退下了,并不多话。 这种人没什么好坏,夜翊珩与黎语颜也不打算计较,出门在外,又能如何? 两人在房中环视一周,此房虽小,但有两个床铺。不过床铺很窄,一个人平躺着,离边上也就一拳左右的距离了。 但总比在底下舱内跟人挤着直接躺在地板上来得强。 夜翊珩轻声道:“这会遂你的意说是兄妹,可还是得住一间房。” 嗓音又低又沉,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戏谑。 黎语颜人难受得厉害,没听出他话语里含着的戏谑意味,只小声道:“至少床是分开的。” 夜翊珩轻哼一声:“某个女子睡相那么差,这床如此之窄,也不知道会不会半夜栽到床下?” 闻此言,黎语颜惊愕地瞪着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偏偏他还要说:“大娘家里的床足够宽敞。” 三面挨着墙,头朝外睡,怎么滚都不会摔下去。 他这话的意思,她听懂了。 “你的意思就是大娘家里的床很大,我滚来滚去的睡姿不好。”黎语颜气道,“睡姿不好就不好,我又没滚到你怀里去。” 中间好歹有个小方桌隔开呢! 夜翊珩:“呵,也对。” “阴阳怪气的语调,你给我说清楚!”她的声音渐渐弱下来,“我睡相真的很差么?” 见她气势一下子弱了,他柔了语调:“也没那么差。” “没那么差,你还说我?” 黎语颜忽然反应过来,自己里衣带子散开,穿着心衣的模样大抵被他瞧见了。 思及此,晕船的感觉便更严重了。 她急忙走到床沿坐下,靠着墙壁揉太阳穴。 见她如此,他连忙过去,关切地问:“如何让你不这般晕船?” 这个房间虽小,但自少是单独的空间,这两天一直想问的问题,她便闭着眼问了出来:“住在大娘家那会,你是不是看到我里衣里面,穿那个的样子了?” 夜翊珩轻咳一声,没回答。 他可以说在水里她没穿的样子他都瞧见了,更何况这个么? 绝不能说! 至少在他们还没成亲前,绝不能说水里那回事! 见他不回答,她心里就有数了。 忽然就很难过,捂着脸想哭却哭不出来,就是觉得特别丢脸。 夜翊珩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半晌,鬼使神差地道:“反正我上身没穿衣服的样子,你都看了好几回了。” 一听这话,黎语颜更羞了,本就晕船得人难受,理智暂时被脾气取代,霍然睁开眼瞪他,嘟囔道:“那能一样吗?” 他是男子,她是女子,怎么能一样? 夜翊珩:“如何不一样?” 黎语颜恨恨地拍了床,咬牙切齿道:“就是不一样!” 长得都不一样! 夜翊珩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柔声劝慰:“咱们迟早要成婚的,你不必羞恼!” “谁说的?咱们交易顺利的话,不一定要成亲啊。”她还是不死心地问,“什么颜色的,你说!” 夜翊珩脱口而出:“粉的。” 刚吐出去两个字,他便以拇指关节叩击了自己脑门,都被此刻使小性子的她气糊涂了…… 那不就等于直接告诉她,自己确实看到她穿小衣的模样了? 听到这话,黎语颜方才挤不出的泪水一下子就出来了。 夜翊珩慌了,连忙道:“我猜的,女孩子不都喜欢红的粉的。你若穿红色,白色里衣大抵能透出来,但是没有透出来,说明是浅色的。” “真的吗?”黎语颜泪眼婆娑地抬眼看他。 她其实知道他后面所言是安慰她的,但他愿意给她台阶下,她就从善如流地不哭了。 他颔首:“哭成这般,跟花猫似的,快洗把脸。” 夜翊珩叹气,从没与她这般争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