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上前:“公主,您的轮椅这会子刚打捞上来,还湿着。” 夜玖拍了毫无知觉的大腿:“原先那把不太好使的拿出来,本公主现在就要去父皇跟前!” 她才不要嫁给季清羽这个纨绔! 雨势减弱,却仍密集。 黎语颜的视线穿过檐下雨帘,看着夜玖在宫女的簇拥下离开星宁殿,对身旁的夜翊珩道:“还是要多谢殿下相救!” 贤妃所赠华服太沉,虽说水中有浮力,但华服重力与浮力相抵后,还是重力偏大,害得她整个人直直往下坠。 此刻回忆起来,贤妃赠华服的目的难道是想让她名声尽毁,亦或让梁王或七皇子来救,之后她不得不嫁给他们其中一个? 幸好她被夜翊珩救了! 忽然又想到那衣裳衣领子委实太大,就算在她昏迷前一直拉着领子,可昏迷后,会不会放开? 某人救她时,看到的又是何等情景? 这会子身处星宁殿,她不好问。 夜翊珩淡淡道:“郡主除了言谢,还会说些什么?” “对了,当时那船娘用船桨跺了机关,船体四裂,想必是有预谋。”顿了顿,她问,“船娘找到没?” 只要找到船娘,问出是谁主使,今日这案便可解。 “方才有人来报,说船娘找到了。严刑拷问后,她交待阿玖曾欺辱过她,故而下了杀心。” “啊,针对阿玖么?”黎语颜喃喃道,“我怎么觉得是针对我?” 夜翊珩轻声道:“孤也这么认为,可惜那船娘此刻已咬舌自尽。” 黎语颜叹气:“又是死无对证。” 忽然,他猛地咳嗽起来。 黎语颜侧过身,仰头看向身旁的男子:“殿下是救我受了凉?” 松果上前两步,恭敬答:“郡主有所不知,昨儿开始殿下身上就很冰,方才殿下入水救郡主,这会子是硬撑着。” 夜翊珩低喝:“松果!” 松果偷偷瞧了一眼太子殿下,躬身后退两步立好。 见他们主仆的神情,黎语颜知道松果所言为真,遂一手抓住夜翊珩的手,一手细细把脉。 察觉她抓他的手是为方便把脉,夜翊珩的唇角还是扬起了些许弧度。 她很少这般主动抓他的手,除非有求于他。 她的手很软很暖,夜翊珩很享受手心传来的暖意,嫌被她抓的不够,索性手腕一旋,将她的手裹在了自己的掌心。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还在分析脉象的黎语颜一怔。 他的手指很冰,掌心很凉…… 然,自己还在辨别脉象,遂由着他攥着她的手。 蓦地,一道声响从雨帘处传来:“阿颜,你嫁不了他,他也娶不了你。” 檐下三人抬眸,入目是疾步而来的季清羽。 季清羽看到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眼眸骤缩。 夜翊珩冷声:“你还是想想何时娶阿玖吧。” 季清羽气结:“夜翊珩,你!” 夜翊珩以拳抵唇,又一阵咳嗽,随之往黎语颜身上靠去。 她矮他一个头,如何能撑得住他高大的身躯,松果连忙过来搀扶。 见夜翊珩一个劲地往自己身上倒来,她可承受不了他的重量,纵使松果来帮忙,夜翊珩的身形还是不稳,黎语颜只好唤不远处的陌尘若风。 陌尘若风正背对此地,望着周围有无可疑情况。这会听到黎语颜叫他们,连忙跑过来,一左一右地架住夜翊珩。 “快将殿下送去马车上!”黎语颜说着,转头对星宁殿宫女道:“麻烦你帮我去御书房同我家人说一声,就说我先行回府了。” 她的银针在镇北王府,要让夜翊珩不陷入昏迷,唯有尽快施针。 宫女恭敬称是,撑了伞往贤德殿方向行去。 季清羽看黎语颜如此着急瞎子的模样,心头又酸又涩,难言的苦涩迅速蔓延。 忽然,他好似明白过来,瞎子在使苦肉计。 阿颜心软,定是被瞎子骗了! 季清羽急道:“阿颜……” 黎语颜已经撑开了伞,艰难地举在夜翊珩头顶,听到呼唤,她转头一笑:“清羽,今日你也下水了,注意保暖!” 话落,旋即离开。 出了星宁殿,夜翊珩驻足转身,温声:“郡主自个撑伞便是。” 方才她替他撑伞的举动,足够叫季清羽气上十天半个月了。 黎语颜双手举着伞,紧紧跟在太子身后。这会子太子止步,她连忙跟着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