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姜米三人到处翻,连灶台底下都看了,也没找出多余的一粒米或洋芋来。 黄茴香若有所思:“嗯,如果没有没煮的,那么,粮食只怕是被人落掉了。” 也就只有这个解释了,众人纷纷点头:“我们只管修河道,没摸着粮食,跟我们没关系。” 言下之意就是:只有煮饭的三个人有作案嫌疑。 黄茴香看着姜米,公鸭嗓拔高:“姜知青,你和韩知青两个人,有小板车拉今天要煮的口粮,咋比我老婆子来河道边还晚呢?” 那阴阴的样子才是她真实嘴脸,“在路上搞什么鬼?” 姜米看着她反问:“黄大妈,我也想问你,当时我说所有粮食分成三份,我们各自负责搬自己那一份,你为什么偏要拿那么多,我们叫都叫不住拿着就跑?” 怪不得她们的口粮一拉到,老女人积极的来装卸,其实是想把所有东西混在一起,让她们看不出东西少了。 再加上黄茴香的各种反常,姜米隐隐感觉到了危险,可不只是少米这样简单。 “胡说,我哪多拿了?” 黄茴香呵的一声:“是你说,你和韩知青是两个人又有小板车,可以多拿点,我 当时也没多想,拿着你让我拿的面份就来了,想不到你是想偷米,呸,不要脸!” “你就是多拿了!”李会计叫,“我当时在场,我看到你多拿了。” “我也看到你多拿。”韩俐也叫。 黄茴香双手插腰:“你们三个穿一条裤子当然要这样说!” 只有领东西时记了账,搬东西时又没记账,都是口说无凭,谁怕谁? 李金福抽了几口烟,问:“今天来修河道的人不少,谁在路上见到她们三个了?” “大队长,我远远见着,韩知青在前面拉小板车,姜知青在后面扶着东西推。” “我看着的时候,两个女知青坐草上歇脚,我说要不要帮忙?她们说不用了。” 众人七嘴八舌,就没一人看到黄茴香,老女人自有说词:“呵,我走的也是她们走的这条路,没人看到我?那是一个两个只顾着看大姑娘去了。” 又睨着姜米,“好了大姑娘,我们都知道你们知青口粮不够吃,想落下些米来也正常,现在去把米拿出来煮给大家吃,我们也就不追究了。” “行的,”有人跟风,“米放哪里?你说了我们去拿也行。” 李金福脸色难看,姜米大声 道:“我和韩俐没偷粮食!” 谁不知道她俩在李家搭伙?她俩落下粮食,说得好听是她俩临时起意,说得难听就是李金福授意。 现在的粮食,在农村就是人的命! 伤人性命没人不恨。 有人之所以说行,也许是好心,但更大的可能是:等拿到粮食事情做实了才好做文章! 虽说这次来的都是和李金福走得近的,但人心隔肚皮,谁不想像李金福这样在村里说一不二? 现在怎么办?不承认跟黄茴香也只能算打平,她和韩俐什么都没做也得弄得一身臊。 而对老女人来说不过毛毛雨,还能继续做文章。 她能想到的,李金福肯定也想到了,男人“啪啪”抽烟不说话,看来也没想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一切看在眼中,黄茴香越发得意,喊:“姜知青,我们话都说到这份上,你咋还不愿承认呢?既然这样,你就怪不得我们了!” 她做事老道,不会给对手思考机会,拔高声音,“李会计,今天你给我们装粮食的化肥袋上,是不是都拿红笔在上面都写了一个公字?” 农村化肥袋各家有,为避免混淆被占便宜,各家在自家袋子上绣字,公用 的就在上面写个公字。 母亲姜翠兰就有这习惯。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何必还要强调?李会计不吭声,黄茴香瞅他一眼,对众人道,“不管谁落粮食,不可能倒在野地里,肯定要腾出一个袋子装着,大家一起去路上草里找找。” 有人“呵”的一声:“谁会傻到藏草里?只怕是搬回家去了。” 黄茴香立即拍胸脯:“先去我家搜,要是找到写着公字的化肥袋,就按村里规定,把我当贼拿鞭子抽!” 下意识的,姜米和李金福对了一眼。 她现在住李家,搜就是搜李家! 这就是黄茴香的目的了! 她敢这样说,肯定早有安排。 今天李家三个男人修河道,关菊英大荣媳妇上工,两个孩子打猪草捡柴,家里没人,谁从后院丢袋东西进去,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