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那个,”史红梅也想说实话,但她真的恍惚,“应该是吧,但是,他又不是孙悟空,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在屋子里消失呢?所以,也许,是我看花眼了。” “他当然不会凭空消失。”史平看向姜米的目光针尖一般,“这个就要问你了,是不是姜米,嗯?” 没等姜米说话,姜翠兰又吼起来了:“米米被鸡汤迷昏了,她怎么会知道?” 姜米面不改色心不跳,顺着话说:“是啊,姐姐进来摇了我才醒,之前的事我不知道。” 史平深深看她一眼,也不再追问,转头对一直在旁边咋咋呼呼的儿子道:“这两天出门给我小心点!” 亲爱的舅舅怎么会打他呢?史革文满不再乎。 审问完,姜米三姐弟出里屋,史革文喝一声:“诶,把洗脚水端来,要热一点。” 这种口气自然是对姜米说的。 姜米不理,烧好水自己先洗,然后弄好一盆,去敲门:“妈,您来洗脚了。” 妈妈劳作一天,热水泡脚最能解乏。 一扇门“哗”的打开,露出一脸凶相的史革文:“他玛的,老子洗脚水没端来,你敢管那婆娘的?”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想要洗脚水自己弄,我没义务侍候你!” 大卧室门打开,露出姜翠 兰无奈的脸:“米米,给你哥洗,妈一会自己烧水洗。” 姜米抿嘴:“他像个哥的样子吗?”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从今天开始,这家人休想随便摆布她和妈妈了! “找死!”史革文摔门出来。 姜米早做好准备,她端的是铜盆,史革文敢动手她就拿盆砸。 “好了好了”史红梅从另一间屋出来拦,“革文你消停些......” 她当然不是好心,而是姜米下乡前,她不想出什么意外。 话没说完,“咣”一声传来,吓得众人一愣,史平低吼声传来:“出去看看,谁砸我家后门?” 姜翠兰要去,姜米拉住,看向史革文:“妈,这种事该男人去。” 史革文骂骂咧咧:“去你玛!”摔门回屋,史红梅也赶快回屋。 都是个窝里横,真发生什么事休想指望他们! 所以只要自己硬起来,这种小人根本不敢放肆。 “只怕是偷鸡贼!”姜翠兰到厨房抓了把砍刀,走去一把拉开后门,出去在小院绕一圈,蹲下身仔细检查鸡圈。 姜米拿根顶门棍紧张跟在后面,见此松口气的同时又感慨:妈这么勇敢,怎会被史家欺得抬不起头? “没事,大概是墙上石头被风吹下来砸着门。”姜翠兰拉着姜米回屋, 在姜米坚持下洗了热水脚。 洗好她要端那盆洗脚水倒后院缸子里,专门鸡喝和撒扫用,多少能节省下一点水费。 “我去。”姜米硬不让,姜翠兰嘱咐她倒完水尽快睡便回房了。 后院,姜米倒完水刚要回屋,感觉到什么下意识抬头,惊得差点尖叫,失手丢了盆。 墙头上分明有颗脑袋,月光下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她。 是萧海! 姜米一只手死死捂住嘴,一手紧紧抓着盆。 那颗石头肯定是他扔的! 那双眸子分明在告诉她:我守着你,我护着你,你什么都不要怕! 姜米挥手,眼神警告:走,你给我走! 上一世不止一人说过:萧海聪明过人,但一到她的事上,就没了脑子! 攻击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蠢不可及的她! 这一世她不要再连累他,她能自保能自救,她还要让他平安顺遂! 下意识回头,姜米倒吸口冷气。 之前爬不起床的史平,阴魂一样站在过道里,冷冷喝问:“你在跟谁挥手?” 所以,他被套麻袋且被皮带抽,是萧海做的! 只要证明她和他有关系,那么今天史红梅就并非诬陷她,萧海打人就是危害社会的坏分子、二流子! 她名声被毁,狼狈下乡,母亲在史家再难有立足之 地,必蹈前世覆辙! 而萧海,除了逃亡就是坐牢! 姜米猛转回头。 月光下,墙头空空。 “手好酸。”姜米又挥挥那只手,回身朝里走,视某人如无物。 看着姜米背影,史平咬牙切齿:死丫头,一定要把她撵去最恶劣的地方下乡! 再次回头看后院墙头,他也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