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头七,娇娇黯然站在祈夫人的坟头烧纸,祈玉拉她起来,“天冷,回吧。”
两人默默回家。
祁峰正站在院子里,他头上戴着帽子,斜睨着娇娇,冷着脸说道:“你好大的架子啊,翁主大人。见了亲生父亲,还不下跪?”
葬礼七日,娇娇都没和祁峰说话,祁峰也不过在第一天的时候露了露脸。
这是父女俩第一次正式面对面。
当然,镇上那一次娇娇戏弄他除外。
祈玉也冷着脸,“爹,你收敛些。妹妹刚回家,你要是吓着她,我即刻带着妹妹离开这个家。”
祁峰怒了,“嘿,小子,我平日里白疼你了?你奶奶白疼你了?这小妮子一来,你就想着她。你可别忘了,她是丧门星,她一来,你娘就死了。现在仗着自己是个翁主,看不上自家亲生父亲。不孝,竟然戏弄我……”
祈玉护住娇娇,“妹妹,你去娘屋子里收拾东西,我们这就走。”
娇娇冷冷瞥着祁峰。黄监理已经把这家人调查了个第二掉,祁峰是个秀才,整个县城里唯一的一个秀才,这就是他放荡的资本。
再无其他。
她扒开祈玉,“祁峰,你可不配做我爹。我姓赵,你是我哪门子的爹?你听凭你娘把我扔掉,十三年来不闻不问;你虐待我娘,并把她关了十三年不许出门;你不仅不关心我娘,还在外头喝花酒听曲儿气自己娘子。你把我娘虐待至死,反而说我是丧门星。你这等人渣,还想让我下跪。我赵娇娇上跪于天,下跪于地,你算那根葱?”
祁峰一甩袖子,脸色发白,“逆女。逆女。”
娇娇一甩袖子,正待进房,祁峰突然说道:“逆女,你那个开河道的工程,我要四十万两银子。要不然,我把你的事情宣扬出去,让你这个丧门星见不得人。”
呵呵。
娇娇还没开口,祈玉却说话了,“那些祖田,祖父已经立下遗嘱,都是我的,你没有权利做任何决定。祈家亏待娇娇,我明日就去衙门做过户,把祖田都放在妹妹名下。”
娇娇非常诧异。
没想到,这个哥哥还不错。
“除了那二十亩祖田,其余的田地和这老宅子都给你和祖母。我自搬出去住,以后也不回来了。你和我祖母气死我娘,抛弃我妹,欺骗了我十三年,我祈玉,不能和这等人同住。”
祁峰脸色煞白,他只有这一个儿子,自然不能同意放祈玉离开,“你敢。你要忤逆你爹?你个不孝子。”
娇娇嘲讽一笑:“祈老爷,你是个秀才。自然知道考秀才之际不能隐匿家中丧事。你呢,祈秀才,听说你丧父后半年不到就参加科考,你给考官塞了多少银子他们才帮你隐匿此事?”
祁峰脸色顿时煞白,抖着手指头,“逆女,逆女。”
说完,一个巴掌扇过来。
娇娇岂能让他扇到,侧身躲过,随后一把掐住他的喉咙,使劲往后一推,祁峰就靠在墙上喘不过气来。
她手上用力一掐,祁峰登时翻着白眼,“呵-呵——”
他快憋死了。
娇娇寒声说道:“祈老爷,你听好了。我娘被你们欺负致死。我定然要替她出气。我已经上书皇上,割掉你秀才的名号。祈秀才,这是你最后一次听人这么叫你了。好好回味吧。”
她一松手,祁峰顺着墙滑下去。
就在这时,一只女人的鞋子从墙角扔过来,朝着娇娇的头飞来。
祈玉大惊,上前一步,那鞋子砸在他肩膀上,掉下去。
却是一个三角眼的老太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嘴角往下紧抿,一看就不好相处。
她光着一只脚,指着娇娇怒吼,“你个丧门星,我让人把你扔了,你倒好,找上门来了。我可不管你是什么翁主。只要碍着我祈家,我就要把她斩尽杀绝。”
“丧门星,怎么,见了你奶奶还不下跪?如此不孝,还留着何用?我要是你,早就一头跳河里……”
祈玉怒急,大喝一声,“祖母!”
祈老太太被震住了,“玉儿,你这是干啥?我替你扫清门户,你咋就看不清楚形势啊?”
娇娇正要开口,院子里有人说道:“谁说我娇娇是丧门星?我老赵家的金银财宝都是娇娇带来的。要不是有娇娇在,我老赵家一家子早就饿死渴死了。你们说娇娇是丧门星,还不是因为你老祈家没这个福气,老天爷看不惯你们这帮子猪狗不如的东西,把娇娇的福分给了我老赵家。”
“娇娇是我家的福星,谁在说她一句不好的,我老太太第一个不同意。祈老太太,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打架的好手,这么多年手也生了。不如你陪我练练?”
却是赵老太太到了。
娇娇大喜。
“奶奶,爹,娘。你们都来了?”
苏氏把娇娇扯过来,赵大水责备她,“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