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放下对波本的怀疑,或者说他永远也不会放下对任何人的怀疑,但至少这一次,波本过关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是指对你来说到此为止。”
——这么说的话,你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降谷零心下微松。
“我可没那么爱多管闲事。”他冷笑一声,“只要不牵扯到我身上,你想做什么都请随意。”
……
……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打消了对我的怀疑,至少表面上看来,这次算是过关了。”
降谷零对眼含担忧地注视着自己的一大两小这样说道。
接着不给这三人多加追问的机会,他换上一副轻松的口吻,转移话题:
“话说萩原和松田怎么也会出现在追悼会上?而且还是穿着便装……”
看到那两个家伙的那一刻他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好吗?
尤其松田那个家伙,看到他身上的侍应生服饰以后脸上的那个表情啊……想想就让人火大。
诸伏景光看着一脸无语的幼驯染,不由轻笑出声:
“虽说可能性不大,但考虑到组织的一贯作风,我还是对班长提出了谨慎排查追悼会会场是否有被人安装爆.炸物可能的提议。”
但如果直接请来爆.炸物处理班,大张旗鼓地对会场进行检测,恐怕会引起不小的恐慌,所以伊达航干脆通过目暮警部向上级提出了借调申请,直接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从警备课那边临时征调了过来,让那两人身着便服混入杯户市立大饭店,秘密对追悼会会场进行爆.炸物排查。
“他们两个身份隐蔽,班长是想着除了排查爆.炸物,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这两个警卫队编外成员的存在也能打隐藏在黑暗中的某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这神来一笔的安排到最后竟然真的起了作用,如果不是他们的这两位同期,当时的袭击事件可没办法那么快收场。
“在那样黑漆漆的环境下都能让你们凑到一起……运气真好。”诸伏景光感叹。
降谷零抱起肩膀:
“这可不是什么幸运使然。在皮斯可事前准备好的侍应生制服口袋里放了一小瓶发光涂料。他通过朗姆要求我找机会将涂料涂抹在吞口重彦袖口或者手肘的部位。”
这是降谷零无法及时传递出的关键情报,所以在幻灯片播放之前,他就提前记住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位置所在,当会场灯光熄灭,他第一时间朝距离自己更近的萩原研二接近了过去。
虽然那之后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事件耽误了一点时间,他比预计慢了一步才摸到了萩原研二附近,但成功会合以后,因为要扮作侍应生而没有随身携带手.枪的他在黑暗中借用了同期的佩枪,这才开出了那至关重要的一枪。
不管怎么样,时隔多年能与同期通力合作一回,哪怕这合作没有他们之前的几次合作那么直接那么光明正大,也足够令人愉快。
“只是可惜,最后还是没能阻止组织的行动……”
吞口重彦还是死了。
虽然抓到了凶手,可对方精神状态堪忧,能否追究其责任还未可知。
“就算能追究对方的责任,那大概率也是组织抛出的弃子,既然敢舍弃他,就说明他和沼渊己一郎一样,就算落入警方手中,对组织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所以现在只能期待一下班长那边的调查结果了?”诸伏景光叹气。
来来去去,忙了一场空,这结果的确有点让人丧气。
不过至少逼出了朗姆的一张底牌,算起来倒也不亏。
几人坐在会议室里又对之前的行动从各自的角度进行了一番复盘,正讨论到以去卫生间为理由离开会场的克丽丝·温亚德,也就是贝尔摩德会不会提前知道了朗姆的安排,伊达航的电话就打到了诸伏景光这边。
“调查和审讯的初步结果出来了,”电话对面,伊达航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背调显示,嫌疑人是土生土长的东京人,无业,家中独子,父母去世多年,家中有一定积蓄,他平时就靠存款度日。根据周围邻居的证词,他的确是克丽丝·温亚德的狂热粉丝,家里也找到了不少克丽丝·温亚德出演的影视作品DVD,还有一份报导过克丽丝·温亚德即将赴日参加酒卷导演追悼会的新闻报纸,那篇新闻被用红笔圈了起来,家里的日历上也在追悼会举办当天的日期上画了红圈。”
种种迹象表明,这的确就是一个因为过度迷恋偶像,试图与偶像见面而闯入会场,做出了不理智行为的狂热粉丝,而且对方的确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行为并不受控。
“在他家里找到了一些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物,看日期应该从至少一年前开始,他就在服药了。”
一切证据都合情合理,可是……
“他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混进追悼会会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