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也有失手的一天。”散兵看着远处的骚乱, 脸色算不上好。
他终究还来迟一步,因此语气中便不免带着几分烦躁与迁怒,但惊愕也是有的, 毕竟博士极少有难以达成目标的事件发生, 他总是对所有事物都表现得胜券在握, 即使是散兵也无法刻薄于他的心计。
人只会下意识模仿比自己高位者的姿态,无论是些许的雏鸟情节还是相处合作带来的熟悉, 至少在口吻上学习他的散兵,心中承认博士的实力与手段。
而眼下, 他竟让人从眼皮子底下逃走了,不远处的切片也被狂热的人群重创, 看本体的神情,大概是不打算回收利用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此刻的刻薄评价:“该说你的切片羸弱,还是犯了轻敌的毛病?这可不像你的做风。”
在他身边的【博士】比远处的同一张面容看起来更加成熟些许, 原本只是站在此处沉吟思索着什么,听了第六席的嘲讽也没有动怒,只是冷静道:“我自有收获。可斯卡拉姆齐, 你似乎过于关注我的表现了, 还是说, 我没能把那位小殿下留下,使你格外挫败呢?”
散兵冷冷地扫过来一眼, 并不说话,但从他越发冷峻的脸色中, 显然是被戳中了心思。
不远处的骚乱已经尽数平息, 苍木所引发的群体狂热的确分外棘手, 好在这里是至冬本土, 神明所能眷顾之地, 一场过□□猛的寒流恰时出现,所到之处士兵周身拢上一层冰白色的结晶,将他们冻在原地。
这方法粗暴却有效,被冻住后的士兵身上的红光逐渐消弭,相信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便能摆脱这份影响。
博士看着这一幕,也丝毫显不出刚刚损失了一位珍贵切片的心情,反而极其愉悦的勾起唇角,赞扬道:“原来如此,通过媒介从民众身上汲取力量,汇聚己身。这就是她在短短几年内便能成长如此迅速,有底气拒绝至冬邀约的缘由吗?”
第二席觉得很值得。
只有亲身体验,才能收集最直观的第一手资料,而能搞懂对方能力的逻辑,即使牺牲一个切片,也是相当有价值的交换。
这也给予了他某种程度上的启发……效仿将文娱作品推行整个提瓦特行不通,但如果将范围缩小到某一国,再将汲取的频率按最大限度放多,同样具有不小的可行性。
“还是想想如何向女皇陛下交代你的疏忽,斯卡拉姆齐。”博士向同僚投去怜悯的眼神:“大家可都以为,你会将她迷得神魂颠倒,现在看来,不如说完全相反?”
“多操心你自己吧第二席。”散兵绝不是肯嘴上吃亏的人,闻言迅速反击:“我至少认为,没能阻拦成功的人罪责更大。”
“当然,我并不反驳这一点。”博士慢条斯理:“但愿女皇能看着损失的面子上,对于怜悯些许。不过我确实有些明了,你为何会对她着迷……”
博士不紧不慢道:“她的嘴唇的确软——”
他剩下的话语没有出口机会了,一道惊雷向他袭来,散兵脸色阴沉:“你对她做了什么!!!”
声音夹杂着颤抖,放在一向注重体面的第六席身上,只能说明眼下的他被完全怒火冲昏了头脑。
“看来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分享的话题。”博士有些遗憾:“我原以为相同的经历和体验会拉近你我之间的距离,但既然你如此抗拒,也只好作罢。”
散兵真切地体会到什么是眼前一黑,他勉强维系着理智,哑声道:“我再问一遍!多托雷,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第二席叹了口气,摊手表达着自己的无奈:“一定要回答吗?你从我这里大概率不会得到满意的答复,不如就此收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毕竟你的维修工作一向由我进行,在刚刚得到珍贵研究资料的情况下,我个人并不太喜欢重复老旧枯燥的实验。”
博士自觉他的态度极为诚恳,也做了颇多的退让,如果不是这个切片性格相对宽容,他又得到了珍贵的一手资料,忙着去投入研究……放在以往,他是绝对不会容忍第六席对他的逾越。
但这份诚挚的心意并没有得到散兵的体谅,他反倒觉得这是博士心虚气短的证明,周身的雷鸣声越发密集。
看来不交代一个回答是无法离开了,博士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但还是以研究人员的严谨角度道:“一些精神上的深入交流,还有些体/液交换……我不明白你的怒火从何而来,在更早些的实验中,我与她有过足够密切、也足够深入的肢体接触。”
“啪”,恍惚间,散兵听到自己理智之弦断裂的声音。
“多托雷!!!”他怒吼着朝眼前的男子攻去:“多托雷——”
另一边的苍木暂且不知道有两名执行官此刻因她痛下狠手。
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这事件的本质根源来源于博士那怪异的脑回路。
她现在状态很不好,即便翅膀将自己牢牢包围,也依旧无法阻拦半边身子上逐渐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