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先生一起喝的吗。”
他很实诚地点头。
“钟离先生是真正的名士雅人,会品茶,他阅历高,能从小小一杯茶汤中品出千百种滋味来……我不成,我是俗人,喝茶就贪图个口味,自己喝得开心最重要。”
说着,她不知从何处翻出一只银壶,一本正经地问:“你那份要加奶吗?”
达达利亚将杯子递给她,俯身时能看到纤长睫毛如何在她白玉般的脸上投下阴影。
实心眼的至东青年只觉心中一动,却并未深思,他品味着少女刚刚的语气,忽然发问:“你和钟离很熟?”
“唔,算不上特别熟,但也能说上几句话。毕竟谁能不喜欢钟离先生呢。”她的态度坦然大方,倒是叫达达利亚心底那点桃色的猜想迅速消弭。
茶已经煮好了,加了牛奶的奶茶口感醇厚,终于类似他记忆中的家乡口味。
离天亮还有两小时,苍木没急着赶人,这个点把他赶走也未免太可怜了。
“要来聊聊天吗?喝茶不聊天,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要聊什么,事先说明,如果不达成合作的话,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
“不需要那些。”她很浅淡地笑了笑:“来谈点安全的话题,至冬国是怎样的?我还没去过那里呢。”
“至冬啊……”一说起家乡,这柄女王的刀锋也情不自禁柔软了语气。
他说起大雪,说起冰钓,说起狼群和棕熊,说起遥远的白桦林。
最后说到家人:“我的妹妹冬妮娅是你的粉丝,今年14岁,但她绝对想不到,喜欢的作者居然和她一样大。”
苍木有点无奈:“我只是看起来小。”
“那你呢?小姐,你的家人和故乡什么样?”
少女一怔,达达利亚才惊觉自己问错了话:“抱歉,我……”
“没关系。”她摇摇头,语气像描述一场久远的幻梦:“我的家人和故乡都在很遥远的地方,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去看他们了。”
“……和璃月很像,但更大一点,新闻上说那里变化很大,真想亲眼见见。”她低下头的身影很落寞,达达利亚捧着小小的茶杯,有些无措。
少女很快调整好心态,语气轻快地说道:“等我一下。”
她在办公桌上写写画画,转身将一张信笺塞进刚刚的茶叶罐里,一同递给达达利亚。
“给我的小粉丝的礼物,希望她会喜欢璃月的花茶。”
“一定会的。”青年仔细打量着她,见她神情不似强装乐观,才放下心来:“告辞了,苍木小姐。”
他抱着罐子从高处一跃而下,动作和他来时一样利索。
苍木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再往远处是吃虎岩,天边已经亮了,太阳过片刻就要重新升起,不少屋舍的窗户被点亮,温暖的火光透着窗户纸晕染开来,房屋上飘起袅袅炊烟,人们要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她就这么站着,直到清洁工轻轻扣响房门,恍然般喊了句进来,自己回到屏风后补觉。
清洁工深知主编的办公桌机密甚多,一举一动都颇为小心,见她小憩,更恨不得动作能自带静音。
好在办公室日日打扫,垃圾不多,只是她扫完窗台下的一地烟头,看见两只杯子,却还是疑惑。
这层楼不是只有主编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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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能提神,所以这觉补得也不踏实,辗转反侧许久,一看角落那座枫丹落地钟——才两个小时。
小龙已经醒了,趴在枕头边担忧地盯着妈妈。
看来上次训话还是有用的,至少这次没蹲在她胸口。
苍木搂过小龙亲了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轻哑:“我梦见你爹了,奎丝多。”
嗷?龙龙不懂,龙龙歪头。
她笑起来,把水晶一样的小龙推在枕头上,强行摊开,露出幼龙软乎乎的肚皮,狠狠埋进去吸了几口。
她可怜的小龙,睁眼到现在还没见过贝老师的面呢。
“等忙完请仙典仪我们就回蒙德,好不好。”要说特别思念未免肉麻,但如今这种独自睡,没有人可抱的处境,对苍木这种轻度肌肤饥渴症患者来说,着实有些难熬。
奎丝多舔了舔妈妈的脸,开始“呜呜”,这是同意的意思。
但在那之前,她要想办法去玉京台一趟。
愚人众执行官来她办公室一晚,她又脑子一抽,给了对方信件物品,现在不解释清楚,把嫌疑洗掉,等漩涡魔神挣脱封印,她可能就成共犯了。
真到那时,怕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