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的视线在半空撞上,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火花四溅。 姜瑄微眯着眸,打量着这位传闻中杀人如麻,抄家成瘾的活阎王。 如果他没看错,刚才阿妹从马车上跳下来时,商渡的手似乎虚虚拦在她后腰处,像是怕她摔了。 姜瑄的眼神里带上几分兴味,故意直勾勾地盯着商渡,不避不让。 又过了一会儿,商渡率先移开了视线,微低着头,和驾车的玄衣卫说了什么。 姜瑄心下了然。 他拍了拍姜穗宁,“好了,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快随阿娘进去吧。” 姜穗宁正沉浸在亲人重聚的喜悦中,想也不想地点头,挽上姜母的胳膊,亲亲热热往府里走去。 “咦,小莳呢?我回家这么大的喜事,臭小子居然不来迎接我?” “是啊,这孩子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也不知道跑哪儿疯去了……” 母女俩一边说着话,一边进了大门。 姜瑄不紧不慢地走到马车前,彬彬有礼地一躬身。 “草民姜瑄,见过商督主。” “不必多礼。”商渡抬了下手,“我和你大哥关系不错,早就听说姜家三郎姿仪俊美,如芝兰玉树,朗月入怀。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姜瑄轻轻挑眉,旋即笑着摇头:“我若是女子,怕要被督主大人的甜言蜜语哄得晕头转向了。只是男儿立于世间,靠的不是相貌,而是手腕和才干,为人处世,自当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大人以为呢?” 商渡略一颔首,“那是自然。” 姜瑄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有劳商督主送我阿妹归家,今日府上备了席面,督主大人可要来饮一杯薄酒?” 商渡迟疑了一下,摇头,“令妹归家是喜事,本督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改日再来拜访,告辞。” “恭送督主大人。” 姜瑄目送着马车辘辘远去,眼底的笑意倏地收起,若有所思。 “老三,你刚才跟商大人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你们俩不是第一次见面吗,哪来那么多话聊?” 姜聿跑过来,大咧咧地搂住孪生弟弟的脖子,勒得姜瑄直皱眉,一把推开他,“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动手动脚的。” 姜聿白了他一眼,“就你穷讲究。” 二人是孪生兄弟,性格却天差地别,就连肤色也是一黑一白,小时候没少被姜穗宁笑话他们是黑白双煞。 姜瑄和他并排往府里走,一边问:“商督主和阿妹很熟吗?为什么是他把人送回来的?” “熟啊,他们俩好像小时候在江南就打过交道了。” 姜聿没心没肺的,“你忘了吗?就小时候住咱们家隔壁,天天跟阿宁往外跑那小子。俩人今天吵架明天好的,可有意思了。” 他叹了口气,“我记得当时他们家只有他和一个瞎眼老头,日子过得挺不容易的,没想到他居然净身进了宫,还混成玄衣卫头头了。” 姜瑄越听越皱眉,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有几年是在外祖家住的,倒是错过了姜穗宁和商渡来往那段日子。 他低低说了一句:“是啊,都净身进宫了,还来招惹阿妹做什么?” 他没有看错,商渡看姜穗宁的眼神,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和志在必得。 “二哥三哥,你们快点啊!” 前面传来姜穗宁的喊声。 “来了。” 姜瑄扬起笑脸,加快脚步跟上。 中午,一家人在前院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团圆饭,就连姜母都喝了几杯果子饮,酒意上头,忽然搂着姜穗宁呜呜哭了起来。 “我的宁宁受苦了……都是娘不好,娘不该催你嫁人,害你进了那个火坑……往后你可怎么办啊……” “阿娘,大喜的日子你别哭呀。” 姜穗宁好声好气地哄,又拿出圣旨给她看,“您瞧,我可是奉旨休夫,是我休了姓韩的!以后他们家倒霉他们的,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 姜母瞪大眼睛:“这,这是圣旨?” 姜父也微微探过身子,“宁宁,给父亲看看?” 姜穗宁把圣旨给了姜父,姜聿和姜瑄也赶紧凑上去看。 姜聿震惊:“你这还真是,奉旨休夫啊!” 姜瑄若有所思:“陛下对阿妹这般优待,不会是有别的目的吧?” 他看了一眼妹妹如花娇艳的容貌,心中生出危机感。 顺康帝的年纪,似乎比父亲还大吧? “三哥你别胡思乱想啊。” 姜穗宁知道姜瑄从小就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