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穗宁往陆府递了拜帖,表示想要上门做客。 时下很少有人会一声招呼不打就去对方家里,除非是关系极为亲近,否则就会被视作恶客,是不讲礼数的表现。 然而侯府派去的人,拿着拜帖去而复返,一脸为难,“三夫人,陆府的人说……不见。” 姜穗宁挑了下眉。 陆锦瑶这是跟她拿上乔了? 她好脾气地笑了笑,对丫鬟说:“没关系,明日你再去一趟。” 丫鬟第二天去了,结果依旧是被退回的结果。 如此一连重复了五日,直到第五天,陆府终于收下了拜帖,让姜穗宁明日过府一叙。 彩秀直为她抱不平,“小姐,她不会真觉得您要给她腾地方吧?” 青鸾也面带担忧,“只怕明日陆府会有一场鸿门宴。” “没听过那句话吗,嫌货才是买卖人。” 姜穗宁一脸淡定,“你们不用慌,我可是去帮她达成心愿的,她谢我还来不及呢。” 第二天上午,姜穗宁来到陆府。 陆将军夫妇、六皇子夫妇,再加上一个陆锦瑶,齐齐坐在花厅里,颇有种三堂会审的架势。 她今日打扮得十分素净低调,身上也无多余饰物,但姜穗宁这张脸本身就是最耀眼夺目的存在,没了华服金玉的衬托,反而美得越发肆无忌惮,灼灼生辉。 从她一进门,六皇子的眼睛就跟粘在她身上了似的,再也移不开了。 姜穗宁不慌不忙地一一行礼问好,看向陆锦瑟时停顿了一下,浅笑道:“六皇子妃娘娘和陆二小姐真是姐妹情深,什么时候都不忘来替她撑腰啊。” 陆锦瑟恨得牙痒痒,一拍桌子,“少废话,休书带来了吗?” 姜穗宁微微瞪大眼睛,“什么休书?” “自然是韩延青给你写的休书!” 陆锦瑟盯着她,“我妹妹可是要做正室夫人的,他不先休了你,如何能娶锦瑶?” 姜穗宁自顾自坐了下来,打量了一眼陆锦瑶的肚子,轻声道:“陆府一连数日不见客,我还当是陆二小姐不着急了,想把孩子生在陆家呢。” 她仿佛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一脸认真地看向陆将军夫妇,“其实我觉得陆二小姐留在陆家,比嫁去侯府好多了,她有个孩子傍身,将来也能给她养老,就当是去父留子嘛!” 陆将军黑着脸不说话。 自从陆锦瑶被诊出怀孕,他算是彻底拿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女儿没办法了。 陆母不高兴地看着姜穗宁,语气尖酸,“韩三夫人,我看是你舍不得侯府的权势富贵吧?可谁让你没本事,管不住你夫君的人呢?不会下蛋的母鸡,就该识相一点,趁早走人!” 姜穗宁算是明白陆锦瑶是被谁惯出来的了。 她摇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份婚书,放在桌上。 “诸位看好了,这是我夫君和陆二小姐的婚书,上面已经写了他的八字,只需要你们填上陆二小姐的八字,再定下婚期即可生效。” 陆锦瑟拿过来看了看,有些糊涂了。 “这是韩延青和我妹妹的婚书?那他和你的呢?” 姜穗宁抬手扶了下发簪,轻声叹道:“老侯爷,还有我夫君都不愿让我下堂归家,所以想到了让我夫君兼祧两房的主意。并且看在陆二小姐腹中骨肉的份上,愿意让她承祧三房嫡支,而我退后一步,延续侯府四房香火……” “什么?你不离开侯府了?” 说话的是六皇子,满脸的震惊之色,“兼祧?这是谁想出的馊主意?” 陆锦瑟没忍住,瞪了他一眼,让他收起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 不过这样看来,姜穗宁留在侯府,还是韩家的媳妇,反而对她有利。 姜穗宁挺直腰板,不紧不慢的道:“我也是侯府明媒正娶抬进来的原配正室,勤俭持家,侍奉公婆,从无过错,总不能因为莫须有的理由就将我休弃回家吧?这样做,置侯府于何地?我们姜家宗族其他未出嫁的女儿又怎么办?” “武威将军也是朝廷上赫赫有名的功臣,令北凉闻风丧胆的大英雄。难道你的女儿是掌上明珠,我们姜家的女儿便命如草芥吗?” 姜穗宁直接摊牌了,“陆二小姐与我夫君未婚苟且在先,你们若答应兼祧,她依旧能风风光光嫁进门。若是不答应,那就尽管把事情闹大了去,看看是谁家更难堪。” “你!” 陆母又气又急,既气姜穗宁的口出狂言,又气她不把陆家和六皇子放在眼里。 陆锦瑶一早就被耳提面命不许她说话,一切都让父母和姐姐来交涉。 这时她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