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就在太子被废后不久,姜家本来好好做着皇商,却突然因为贡入宫中的一批药材出了差错,险些害死顺康帝一位有孕的妃嫔,因此获罪,家产全部充公,全家被流放。 现在想来,这简直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姜穗宁不信她的父兄会在这种大事上出了这么要命的纰漏。 现在想来只有一种可能,申玉芝和她的家族早已暗中投靠了太子。 前世申玉芝嫁入姜家,成了长子媳妇,又赶走其他几个兄弟,独占姜家财产,如此贪婪反常,就是想把姜家变成太子的钱袋子。 可惜太子谋逆失败,被顺康帝废黜幽禁,连带着这些“怂恿”太子谋反的同伙都没有好下场,甚至比太子本人更惨。 毕竟顺康帝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儿子有错呢,一定都是身边的奴才带坏了他。 所以姜家就遭了无妄之灾。 姜穗宁从结论倒推,越想越觉得合理。 姜父也信了她的判断,连连保证:“我们家就是本本分分做生意,绝对不能掺和进这种砍头的大事里。” “你阿娘虽然耳根子软了些,但有一点好,她绝不会自作主张,背着我定下儿子的亲事。宁宁你放心,你哥哥们的亲事我会亲自把关,这个什么申家,是万万不行的。” 姜穗宁点头,又趁机提要求,“父亲要是有了合适的人选,一定要来跟我说一声。毕竟我嫁到侯府,借此也结交了不少夫人小姐,比你们更了解后宅这些弯弯绕绕。” 姜父失笑,揉揉她的脑袋,“知道了,小管家婆,怎么连你哥哥们的亲事都要管。” 姜穗宁假装生气,“难道我嫁了人就不姓姜了吗?父亲是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吗?” 姜父神情中带着慈爱和纵容,“怎么会呢,宁宁永远是我们姜家的大小姐,这个家你永远都能说了算。” 前阵子平远侯府闹出丑闻,姜父都跟姜母商量过,把女儿接回家养一辈子算了,反正又不是养不起。 是姜母说姜穗宁不肯跟她回家,似乎还有事情没做完,姜父这才暂时作罢。 许久不见,他仔细地打量着女儿娇艳如鲜花的面容,突然感慨:“你嫁人还不到一年,怎么却好像长大了这么多?” 去年这个时候,他的宁宁还会拽着他的袖子撒娇,管他要银子买首饰呢。 如今却能站在这里,与他冷静分析朝堂局势了。 姜穗宁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 她要怎么告诉父亲,她两辈子加起来,已经在侯府熬了快二十载岁月了。 她哪里还会有其他十七八岁女孩儿那样天真烂漫的心性呢? 姜穗宁使劲把眼泪憋回去,再抬起头时又是明媚笑靥,“那是因为人家长大了,懂事了嘛。好了,我要带小莳逛街去了。” 姜穗宁像从前没嫁人时那样,冲姜父伸出一只手,歪着头笑得狡黠,“爹爹,你懂的哦。” 姜父哈哈一笑,从袖子里掏出满满一荷包的金锞子,塞到她手里。 “看中什么就买,钱不够了就去铺子里支。” 姜穗宁眼角眉梢都漾开了笑意,高高兴兴地跑了出去。 姜父看着她蹦蹦跳跳,小女孩儿似的雀跃背影,轻声说:“我宁愿你永远都长不大,永远都这么开心才好。” 他叫来管家,“去把夫人这段日子见过的女眷都整理出来,写一份名录给我。” 姜穗宁上了马车,就见姜莳噘着嘴,都能挂油瓶了。 他嘟囔:“阿姐你去干嘛了?我都快等得睡着了。” “找父亲说了几句话。” “哦……” 姜穗宁一句话就让姜莳成功闭嘴,乖乖坐好了。 马车辘辘前行,很快就来到了京城最繁华的大街。 姜穗宁带着姜莳一路边逛边买,出了银楼又进书局,还有东边的点心铺,西边的博古斋,仿佛散财童子下了凡,让整条街的掌柜都乐开了花,全程一对一贵宾级服务,恨不得从街头送到街尾。 二人逛得正起劲,忽然被一位面色白净无须的陌生男子拦住。 他一开口,嗓音有些尖利阴柔,“请问可是姜娘子?我家主子就在对面茶楼,想请您上去喝杯茶。” 姜穗宁微微蹙眉,“我不认识你,你家主子是谁?” 那人微微一笑,宽大袖口中探出一个“六”的手势来。 六皇子? 他为什么要见她? 姜穗宁下意识地觉得来者不善,正想推辞,“这位公……这位大人,我今天带着弟弟出门,不方便,不如改日……” 那人轻哼一声,语气微微带了威胁,“姜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