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韩老夫人还是妥协了,对白氏说:“你先跟着姜氏熟悉一下府里的事务,再让她慢慢把管家权移交给你。” 白氏连忙应下,又对姜穗宁说:“那我就要多多叨扰三弟妹了。” 姜穗宁笑眯眯地摆手,“没关系,我巴不得二嫂早点学会呢。” 侯府这堆烂摊子,她早就不想管了。 等白氏接手,就知道账面有多难看了。 韩老夫人看她俩相处和睦,笑呵呵地开口:“老二家的,你也该多多努力,俗话说先开花后结果,你这都开了三朵花了,也该为二郎生个儿子了。” 白氏面色微变,连忙低头请罪,“是儿媳无用,不能为夫君绵延子嗣……” 她这两年也做主给韩延柏纳了几个妾,都是家里男丁兴旺的良家女子,可进了门却迟迟没有动静。 时间一长,就连白氏也在心里嘀咕,难不成他们夫妇这辈子注定无子? 如果真是天意如此,那大嫂的提议似乎也不是不行…… 姜穗宁毫不留恋管家权,下午就往二房院里送了不少账本,让白氏先捋一捋。 大嫂王氏也在,见状冷笑:“她惯会装好人,背后捅刀子可绝不手软。二弟妹你千万别被她骗了。” 说着就挽起袖子翻账本,“我陪你一起查!我就不信她管家能一点好处都不沾?” 二人梳理了几天账本,还真找出一笔不明去向的银钱。 王氏以为抓住了姜穗宁贪污的小辫子,立刻拉着白氏去寿宁堂告状。 “母亲,三弟妹天天追着我要账,仿佛我成了侯府的蛀虫,可您看看她,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氏得意洋洋地将账本亮出来,“这里每个月都会支取五十两银子,去向不明,长达十五年,这可是九千两的亏空啊!” 韩老夫人皱了下眉,只觉得这笔银钱似乎有点眼熟,刚要开口,就听门外传来姜穗宁清朗悦耳的声音。 “大嫂真有意思,十五年前我才几岁?侯府的支出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穗宁推门而入,向韩老太太请了安,转头便问:“大嫂,你的债还清了吗?” 王氏今天却骄傲地一挺胸,“我全都还清了!以后你少拿这事来堵我的嘴!” 也不知道韩延松是从哪儿弄回来的银子,反正把她贪污的都补上了,她以后可以在侯府抬头走路了。 姜穗宁不由失笑,“那我就恭喜大嫂了?” “你少转移话题。” 王氏把账本翻得啪啪响,“这九千两银子,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姜穗宁接过账本翻了翻,又看向一言不发的白氏,“二嫂也觉得我的账有问题?” 白氏斟酌着开口:“这么大一笔银钱,却去向不明,确实很难解释……” 姜穗宁装作恍然大悟一般,“哎呀,我弄混了,这是给寿宁堂单独开的账——” 韩老夫人如梦方醒,看向王妈妈,“怎么回事?” 王妈妈急得团团转,早就想开口了,拼命给她使眼色。 韩老夫人明白过来,清了清嗓子,“这是……这是我接济一家远亲给的银子,与姜氏无关。” 王氏叫嚷起来,“什么亲戚一个月要花五十两,还接济了十五年?天爷啊,我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才十两……” 姜穗宁跟着附和,“我也正要来问母亲呢。俗话说救急不救穷,五十两银子,都够外面的三口之家花上一年了,母亲却每月都给,这到底是什么吃银子的大户人家?” 她假装抹了抹泪,“前阵子三爷要谋西城兵马司的差事,府里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还得向我娘家打欠条……母亲,您这是慷他人之慨,自家就不过日子了吗?” “行了!” 韩老夫人恼羞成怒,重重拍了下桌子,“我好歹也是侯夫人,这府里还是我说了算,我花点银子还要向你们小辈交代吗?” 顿了顿,她又道:“正好,既然提到这个事了,我就知会你们一声。府里过些日子会接进来一位表姑娘,你们做嫂子的要好生招待,不许怠慢了客人。” 表姑娘? 姜穗宁眼瞳一缩。 难道是前世那个…… 她张了张口,“敢问表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韩老夫人不紧不慢道:“她叫宋昭,和雪儿同岁。因着家境贫困,至今尚未婚配,我接她进府,也是想借着侯府的地位,帮她物色一个好人家。” 好人家? 姜穗宁垂下眼,遮去眼底寒光,轻声道:“知道了,我这就安排下去,为表姑娘打扫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