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韩延青和韩序上书陈情,说她身为侯府主母却善妒成性,手段狠辣,强夺人子,苛待妾室,请礼部允许他休妻,褫夺诰命。 还将她的灵位移出平远侯府宗祠,连她的棺木都被掘出坟地,丢进了乱葬岗。 随后韩延青又以正妻之礼迎娶“凌雪”进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羡煞京城,传为美谈。 这一幕幕气得姜穗宁七窍生烟,只恨在梦中不能撕烂了这一家子人渣的嘴脸。 就在她恼恨自己为何还不醒来时,梦中画风突变。 平远侯府的御赐匾额被一柄黑金长刀劈成两半,一双玄色绣螭纹的长靴自上方大步踏过。 雕梁画栋,花团锦簇的侯府院落内尖叫四起,仆从黑压压跪了一地,韩延青更是被扒了官袍,侧脸被压在前院冰凉坚硬的地砖上。 击石碎玉般的清冷嗓音在头顶淡淡响起。 “平远侯府涉嫌废王谋逆大案,抄了。” 是谁在说话? 姜穗宁的视角开始模糊混乱,她拼命寻找,却只看到黑色大氅的一角,以及那似曾相识的背影…… “小姐,小姐醒醒。” 姜穗宁睁开眼,对上彩秀还有些迷糊,“怎么了?” “老夫人病了,寿宁堂派人来唤您呢。” 姜穗宁收拾妥当,带着彩秀去了寿宁堂。 寝室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韩老夫人躺在床上,额上搭着帕子,脸色蜡黄,气若游丝。 “我没事,就是听说三郎当差不顺利,着急上火愁的……” 韩老夫人哎呦哎呦着,眼神不住往姜穗宁身上瞟,“都怪我这个当娘的没用啊,实在不行,就只能拿出我的棺材本了……” 王妈妈在旁边抹眼泪,一唱一和,“您别急,有三夫人在呢,她怎么舍得让自家夫君受气呢?” 一边说一边冲姜穗宁使眼色,“三夫人手指缝里漏出的都是真金白银,肯定能帮您分忧啊!” 若是在前世,为了“孝道”“妇德”,姜穗宁早就乖乖掏出全部身家了。 可她只是一屁股坐在床边,像模像样地抹着眼泪,“母亲,您可一定要撑住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夫君就要辞官回家,守孝三年了!” 韩老夫人差点背过气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姜氏这是想咒她死吗? 明明拿银子就能解决的事,她最近怎么成了榆木脑袋,就是不开窍呢! 一计不成,韩老夫人转了转眼珠,虚弱的道:“最近府上处处不顺,我看是需要办场喜事,冲冲喜了。就尽快给三郎纳妾进门吧!” 这下看姜氏还着不着急! 给韩延青纳妾? “母亲说得对,儿媳都听您的。” 姜穗宁十分配合,连连点头,“夫君只有序哥儿一个孩子,还是太孤单了。就连儿媳也时常觉得寂寞,后院连个说话喝茶的姐妹都没有。不知母亲可有看好的人选?儿媳一定为夫君办得妥妥当当。” “你真答应了?” 韩老夫人惊得从床上坐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姜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 姜穗宁微微蹙眉,不解的道:“身为正室,为夫君纳妾,开枝散叶有什么不对吗?母亲放心,将来不管是生了庶子庶女,儿媳都会一视同仁的。” 韩老夫人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挫败感,有气无力地挥挥手,“纳妾的事让我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姜穗宁一走,韩延青就从旁边的屏风后闪身出来。 韩老夫人扯下额头帕子,没好气地道:“你都听到了?姜氏要主动给你纳妾呢。” 韩延青抿着唇,目光幽暗,好半晌才沉声道:“她在说气话。” 姜氏昨晚还在喝调理身子的补药,她才不会让他去找别的女人。 韩老夫人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她故意让我把纳妾之事交给她操办,再找各种借口百般拖延,最后便不了了之……一定是这样。” 听了母亲的分析,韩延青神色稍霁。 确实像她能使出来的小心机。妇道人家,还能有什么翻天的本事? 韩老夫人生气冷哼,“她想耍心眼,我偏不用她经手操办……等真抬了妾室进门,就让她躲在棠华苑哭去吧!” 韩延青回过神来,皱了下眉,开口劝阻:“母亲,我原本也没想纳妾。” “内宅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快出门去当差吧。” 韩老夫人自信十足,这回她一定要杀杀姜氏的脾气。 她吩咐王妈妈放出风声,侯府有意给韩延青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