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a房间里,一个丫鬟恭敬地站在姜穗宁面前,微微弯着腰,低低说着什么。
“行,我知道了,替我谢过你家夫人,就说这份好意我心领了。”
姜穗宁点点头,又让彩秀送她出去。
韩昭推门进来,看见彩秀跟一个面生的丫鬟有说有笑地出去,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谁来了?”
“哦,那个是王氏的丫鬟。”
姜穗宁淡淡道:“她派人来跟我说,平哥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还要谢谢我们这两天的照顾。”
韩昭听得直皱眉,小声嘀咕:“谁要她的谢谢啊。”
早知道那孩子是韩延青和陆锦瑶的,她……她当初就不该管!
姜穗宁故意逗她,“哎,怎么说那也是你侄子呢,你看你还抱回家照顾了好几天,可见你们是有亲缘的。”
韩昭的表情仿佛吃了苦瓜,心情越发复杂。
“说起来,王氏还告诉我一件有趣的事。”
姜穗宁捏捏额角,“你猜怎么着?平哥儿是被韩佩芸偷出来,又故意丢到百雨金后门的。”
韩昭这下震惊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疯了?她想干什么啊?那不是她亲侄子吗?”
“听王氏的意思,是韩佩芸在娘家不受待见,韩延青和凌雪都不搭理她,所以她就想出这么一个昏招——先把孩子偷走,再假装找回来,这样凌雪就会对她感恩戴德了。”
“……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韩昭表示自己无法理解韩佩芸的脑回路。
姜穗宁摇着头感慨,“听说韩佩芸的脸都被凌雪抓烂了,十有八
九要毁容。”
王氏派丫鬟过来报信,也是存了交好之意,想为自己将来找条退路。
因此说得很详细,连凌雪在韩佩芸药里下药的事儿都说了。
“太吓人了。”
韩昭拍了拍胸口,有些后怕:“幸亏咱们没虐待那孩子,好好地还回去了。”
不然她和姜穗宁的脸岂不是也要危险了?
姜穗宁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韩佩芸和凌雪,这两个人从小做姐妹的时候就互不对盘,如今又成了姑嫂,简直是冤家路窄。
二人这回算是结下死仇了,不知道以后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她叹了口气,发出和韩昭同样的感慨。
“她们俩就是人头打成狗脑子,也别再来牵扯我们了。”
就不能让她安心赚钱,美美当个富婆吗?
*
韩佩芸又赖在韩家住了三天,韩邦忍无可忍,终于下了最后通牒,让她赶快回孙家。
韩佩芸还想找韩延青哭诉求情,可韩延青竟然找到了她偷走平哥儿那日,在街上见过她的人证。
好几个人都准确形容出了韩佩芸那日的衣着打扮,并亲眼看着她抱着孩子东走西拐,最后在百雨金附近失去了踪影。
这下韩佩芸彻底没有狡辩的机会了。
“大姐,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韩延青心底最后一丝姐弟情分,都被她自己作没了。
“以后不要再回来,也不要再想着见我,更不要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收干股、放印子钱。”
韩佩芸听到最后,整个人脸色都变了,“你连这个都知道了?”
韩延青神情冷漠,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人家找到我头上,说我既然收了孝敬,就该帮他办事。”
韩佩芸心里越来越慌,她爬过去扯着他的裤脚,“三郎,三郎你听我说,我也是没办法。你姐夫不如你出息,我婆婆又死死把着公中账目,我想给绍文绍武买点东西都要看她眼色……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我不指望你还能指望谁啊?”
韩延青没有丝毫动容,弯下腰,缓慢而坚定地推开她的手。
“大姐,你不该动平哥儿的。”
这是他的底线。
“来人,送孙夫人出门。”
这是韩延青对韩佩芸说的最后一句话。
“三郎,三郎!”
韩佩芸被强硬地送出韩家,眼睁睁看着那扇大门在眼前合拢。
她扑上去拼了命地敲,直到双手都红肿发疼,大门也再没有打开过。
韩佩芸一屁股坐在地上,绝望大哭。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孙家。
丈夫见到她满脸缠着绷带的模样,吓了个半死,转身就去了姨娘房里,连句安慰都没有。
韩佩芸害怕自己脸上的伤口长不好,每天都按时吃药抹药,可是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而还不断恶化,发脓腐烂,连带着她的卧房里都长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她开始变得疑神疑鬼,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状若疯癫。
她婆婆派人给韩家送了几次消息,可是韩家迟迟没有人上门,甚至连个回音都没有。
孙家上下这才明白,韩佩芸不知怎么得罪了娘家,连生病都没人管了。
丈夫无法忍受她身上的臭味,还有那张看一眼就会做噩梦的脸,直接写了一份休书,理由是“恶疾”,犯了七出。
韩佩芸拿到休书,整个人都懵了,“孙志,我给你生儿育女,你竟然要休了我?!”
孙志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