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轻羽一有空就来火锅店,故意坐在蒋昭词负责的区域找茬。 不是嫌上菜慢就是嫌锅底火候不够,不管她提出什么无理要求,蒋昭词都好脾气地帮她解决。 轻羽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对方越是软绵绵,她越是气。 偏偏还只有她知道蒋昭词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前几日独处时她明明那么伶牙俐齿,可如今在人多的酒楼里却总是一副唯唯诺诺,好似轻羽故意欺负她。 就连太子府来帮忙的下人们都夸赞她能干好脾气,这更是让轻羽受不了。 这日轻羽没事又来了,见上菜的是其他人,她故意道:“让你们后厨的蒋姑娘来伺候。” “蒋姑娘有事忙着,我们都是一样的。” 轻羽立时不乐意:“我来你们酒楼就是客人,客人的要求都不能满足还开什么酒楼?再说我在这里存了一千两银子,存钱时候是贵客,现在指定一个小二来伺候都不成吗?” 今日她带了几个世家的小姐与她一起来,就是为了当众给蒋昭词难堪。 这几个世家小姐也纷纷附和道:“是啊,我们都在这里存了钱,你们什么服务态度呀?” 店里客人很多,不少人都往轻羽这一桌看过来。 小二无奈只好去后厨找蒋昭词。 蒋昭词倒是没推脱,垂首温婉地来了轻羽这一桌:“轻羽姑娘有什么需要?” “我们茶碗里没水了你看不见?”轻羽还没说话另一位小姐就趾高气昂喊道。 蒋昭词知道她们是故意为难自己,什么也没说拿起一旁的水壶就挨个给大家添水。 加到说话女子面前时,那女子故意抬手把自己的茶杯一推,蒋昭词的水壶来不及收回,里面的水一下子溅在了桌面上。 水流顺着桌子流到女子腿上,她忽地站起来大喊:“你眼神不好使还是故意的?我这裙子是采春楼的定制款,昨日刚送到我府上,还没穿热乎就被你弄脏了!” “我不是故意的……”蒋昭词手忙脚乱地拿着帕子去帮她擦,却被一下推开。 “把你那脏帕子拿开,离我远点!” 蒋昭词沉着脸站在一侧不敢动弹,小声道:“是你恰好推开茶杯才让水洒了下去……” “还怪上我了是不是?你一个打杂的不应该看好再倒水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我离得近看见她故意把水倒在你裙子上,还好是温水,若是热水这会儿你都没命了!” “这裙子全永州只有这一条,你得按原价赔我们!” 这边的吵嚷早就引了其他客人们的侧目,蒋昭词被一帮跋扈小姐们围着,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 她眼尾泛着红,满是委屈:“我不是故意的,你们说多少钱,我赔……” 轻羽一看就知道她这副样子是装出来的,故意装可怜想搏得大家同情。 她对被打湿裙子的孙小姐使了个眼色,孙小姐就高喊道:“一千两!” “什么裙子需要一千两?”蒋昭词惊讶地抬头,眸子里一片不敢置信。 她也是贵族里出来的女子,比一千两还要昂贵的华服也见过不少,她打眼一看就知道这裙子不是多好的料子,连一百两都不到。 她们是故意来敲诈! 蒋昭词身无分文来到永州,现在手里也没几个钱,她哪里拿得出来一千两? “说一千两就是一千两,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快点拿钱!” 蒋昭词紧着眉心道:“你这裙子根本不值一千两。” “你懂什么我说一千两就是一千两!” 孙小姐动了怒气,上前对着蒋昭词的脸就是一巴掌。 这响动让大堂内吵吵嚷嚷的声音停了下来,店小二着急去后厨喊戚晚烟,店里一下子混乱起来。 蒋昭词捂着被打红的脸落了几滴泪,看着更加可怜。 店里的男人们无不是对她充满了同情,但碍于轻羽这一桌都是永州大族里的小姐,也无人敢上前为蒋昭词说话。 轻羽又对旁边另一位女子使了个眼神,那女子顿时心领神会。 她握着汤匙从滚烫的锅子中舀了满满一勺汤要往旁边人碗里倒,却不知怎的手一抖有大半都洒了出去。 这洒出去的大半正不偏不倚全落在了蒋昭词手臂上。 “啊!”蒋昭词顿时痛得发出一声惊呼。 痛过之后她只觉手臂皮肤有一瞬没了知觉,随即又是更大的剧痛。 她差点站不住,一下子就朝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