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直肩窄,头小面长,弯眉垂眼帘,嘴角向下弯曲呈个‘八"字,你这狗屁道士还真是个木命!”
“同行那人相貌奇异,我看不出是何种命格,但左脸狰狞涨红,血丝遍布眼底,说明心火已烧到了极限。”
“他妈的,我躲了八年,还是没躲开这场大劫。”
“老道,我就朝你下手,你这个‘木"灭了,那把火也烧不起来!”
一楼,阴影中有一丝窃窃低语。
说话的那个人,用一双闪着凶光的眼睛盯着黄半仙的背影,好似一头躲在黑暗中的野兽。
凶戾快要冲散了黑暗,即将奔着尚不知情那人发出瘆人的咆哮。
黄半仙还在犹豫,他站在房门处,一身道袍被屋外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不是犹豫要不要跑,而是在思考能不能跑。
这条路是鬼物逼着来的,现在局面尽管平静,可却是早就陷入了危机重重之中,只待爆发而已。
既然进来了,想要再出现,就不会那么容易。
也许,就是因为他踏出的这一步就将打碎现有的平静,真正的狂风暴雨才会来袭。
到那时,他还能独善其身吗?
可万一判断错了怎么办,万一鬼物的杀局里本就没有他呢?
黄半仙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他一贯灵光的脑筋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似乎怎么决定都是错的。
“顾行简!季礼!俺老黄被你们骗了!”
这两个人把他的心理拿捏得太过精准,一步一步地让他无法置身事外,现在想撤就要伤筋动骨。
黄半仙顿足捶胸后,眼巴巴地望着瓢泼大雨,狂风卷着雨点打湿了他的袍子。
殡葬巷已经成了河,雨水快速地向下游冲刷着,一根泡得发白的布绳像是一艘没有目的地的船,随波逐流。
吉祥绳已经断了,这说明门内的局势已经凶险到了极限。
黄半仙一咬牙将藏在腋下的布袋拿了出来,细长的手指***去夹出了一张黄色符纸。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
符纸在燃烧,一缕缕淡淡的白烟缭绕在黄半仙的身体附近,就连狂风都无法将其吹散。
黄半仙眼珠瞪起,将装着符纸的布袋藏在腋下,裹紧身上的道袍,迈开腿就冲进了暴雨里。
但刚刚冲进雨中,天空中电闪雷鸣,瓢泼大雨落在身上,竟导致那些烟雾快速被冲散。
黄半仙的脚步猛地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上的变化,又抬眼看向天空。
装着符纸的布袋一直被他藏在腰间,此前待在门口时已经被大片的雨水打湿。
尽管符纸还算完好,可字迹却已经浸湿,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完了,全完了……”
黄半仙明白,他来到殡葬巷也是天意的一部分,他走不了了。
“老黄……”
“凤娇……”
“儿子……”
花白的头发贴在头皮,雨势太大导致的视野模糊中,黄半仙狼狈不堪地伫立在巷子中,眼前却出现了三个人。
第一个人叫他老黄,那是满面微笑的顾行简。
第二个人叫他半仙,那是令他入行的老师傅。
第三个人叫他儿子,那是早已死去的老母亲。
三个人,三张脸,带着三个不同的表情,代表了三种不同的情绪。
顾行简,是他内心中的恐惧;
老师傅,是他内心中的()
敬畏;
老母亲,是他内心中的思念。
三人三面,杀招出现了,黄半仙果然在局中!
但没了罪物,黄半仙仍然是第一梯队的店员,他几乎是在片刻的恍惚后就立马清醒,直接捂住了双眼。
他曾亲眼见过季礼遭受过类似的杀人方法,同样也知晓这种死法堪称无解。
捂住双眼无用,这是针对灵魂和心灵的攻击,他在三张脸变换之际,想到了逃命的方法——原路返回。
……
“我就算准了你逃不出去,乖乖入瓮得了,躲也没用。”
“别管身上的水了,往我这边靠一点,门外啥也没有不用看了。”
“对对对,就是这边,再走两步、一步……”
“靠!你怎么又停住了!”
原路返回的黄半仙果然没有再见到那三张脸,他在惊恐之余发现了事情的异常,这也让他没有再往前走。
黄半仙仔细思考了一番经过,终于琢磨出了不对劲。
“出门是遭遇到了根源性鬼物的杀戮,那回来为什么又没了?
难道说,我必须要和季礼绑定在一起?”
他抓住了问题的重点,开始重新审视着当前的局势。
“应该不是我和季礼绑定,而是鬼物要利用我去做什么事,且这件与季礼有关。”
“嘶……”
黄半仙往后倒退了一步,吸了一口凉气,暗叫不妙。
他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会成为害死季礼的一环,并且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