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弢面色肃然,急匆匆而来,不待丫鬟通报,已经闯进了账里。
“山贼来了?”丁少阳抬头望向他。
“你已经知道?”巩弢不禁惊讶万分。
丁少阳叹了口气:“也只是刚刚知道,看来咱们的对手,比想象中还要更不要脸面。”
两千山贼,中间还夹着三百战马。
按莫莉给回来的情报来算,这些人行动之迅速,纪律之严整,比起眼下的五百护送军还要高出不少。
那哪里是两千的山贼,分明就是脱了战甲的精兵。
“玛德!”巩弢气不打一处来,“老子跟他们拼了。”
“没用的,五百对两千,还是两千精兵,咱们没有任何胜算。”丁少阳摇头,“莫说让他们打仗了,现在将消息告诉他们,只怕他们能自己溃散了。”
精兵和杂兵的区别,在优势时体现得并不多么明显,可是在劣势时,差距将会被无数倍放大。
“那你说该如何?”
巩弢打了半辈子仗,面对这样的局面也是一筹莫展。
“渡河!”
丁少阳果决道:“敌人的速度比我们要快得多,只有暂时躲到河对岸,否则绝无可能躲过对方。”
“对岸都是丛林,岂不是走得更慢?”赵玉衡又是诧异,又是惊心道。
“敌人有三百骑兵,单单是这些人追上来,我们都难以应对,对岸倒是削弱了战马的作用。”
巩弢犹豫着,一咬牙:“那就渡河,真他老子的憋屈!”
“今天这个仇,我们迟早都会还回来的。”丁少阳冷声道。
巩弢长叹一声,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这一趟护送公主,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未可知,更别说什么报仇雪恨了。
事实上他也并不怎么信任丁少阳的能力,之前改变路线的手段,的确有些门道,可是面对这绝对的劣势,这些东西更改不了大局。
几个时辰后,当两千兵马赶到的时候,丁少阳一行护送队伍,早就已经在河岸消失。
兵马首领带人沿河查看,很快就发现了队伍渡河的痕迹。
对岸密林中,丁少阳拿出一个长筒,凑在眼前看了两眼,将之递给巩弢:“你认识这带兵的人吗?”
巩弢不明所以,迟疑着学对方的样子,将长筒放在眼前,惊得差点叫了出来。
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此刻看起来就像是在他身前,伸手就能抓到一般。
“是甘琥,这人是诸宗海麾下一员悍将,膂力奇大,很难对付!”
顾不得询问这“妖物”是怎么回事,巩弢有些心惊道:“他们已经准备渡河了!”
如果领兵的只是个寻常人物,那此事多少还留了些转圜余地。
而现在,连心腹干将都派了出来,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对方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他们这一行五百多人,悉数灭杀在这里。
若不能如此,皇帝和大将军灭杀公主的秘密泄露出来,就将是天大的笑话。
“巩将军保护公主先走,我会带二百弓箭手,尽量阻截他们。”丁少阳平淡道。
“你疯了,二百弓箭手,如何拦截两千兵马?”巩弢惊骇道。
丁少阳却自信道:“甘琥追到这里,连斥候都未派,就组织大队人马渡河,显然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正所谓骄兵必败,丁某就在这里给他一个惊喜。”
“你……”
巩弢还想劝阻,却被对方打断了。
“你带公主按原定路线逃走,总有一线生机。”
丁少阳坚定道:“二百人拦不住,留下五百也是一样结果,只要现在甘琥过河成功,大家都是难逃一死。”
原计划是要跟对方来一场捉迷藏,五百人钻进广袤的密林里,想要抓到他们并没有那么容易。
怪只怪这些人走得太快了,分明是对他们的位置十分清楚,一路急行军前来。
这种情况被咬住尾巴,恐怕就再也甩不掉,只能等着被对方吃光。
巩弢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咬牙道:“好,那就有劳丁公子,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巩弢欠你一个人情。”
说着,便带人聚集千月、玉衡的马车。
最先反对的是赵玉衡,坚决不肯抛下丁少阳,甚至自己要选择留下来。
无奈之下,还是丁少阳一力说服,才让这位执拗郡主上了马车。
时间已经是黄昏时分,丁少阳望着身后两百名,已经开始心惊胆战的弓箭手笑道:“怎么,怕了?”
没人敢回答他,但这本身已经表示了默认。
这还是他们因为他们只以为对面是山贼,而不知道领军者的真正身份。
假如知道是跟真正的两千精兵对擂,还是边军将军领军,只怕现在就有人弃刀投降。
“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