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卦……”钟言只说两个字,不说了。
“你不说我也猜到,一定不好。”秦翎反过来劝,“没事。”
“不是,这卦的意思是‘未完’,指渡河还未完成,但正因为河还没渡过去,才有预示吉凶未定之意,将来都说不准。”钟言从未算出过这种卦象,“这卦奇怪,若说求财则诸事不顺,若说算家宅则门户不合,若说求身体,则血脉不顺。气运不通,诸事不能如愿,家运不振,枉费心机。”
秦翎听着听着就明白了,这卦真准,自己当真是没有吉相。
“怪就怪在,这卦求什么都不好,唯独婚配上是好的。”钟言自己都笑了,“若得佳人,则已经渡过了困苦,只需谨慎便能得美满结果。”
“这又是瞎说。”秦翎死寂的心忽然燃起了一股温热,“世
上万事若都能用卦算出,人还有什么难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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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言深信不疑,“只不过求卦不能太勤,必须要用心才能得,再有,说的太多便是泄露天机,算卦之高人要糟天谴,有些害子女,有些害了双亲,有些害了自己。”
“那你还算!”秦翎一下急了,早知会如此厉害,刚才就不该由着她。
“我本身就三弊五缺的,有什么不能算?”钟言倒是无所谓,总归自己沾不上寡妇、鳏夫这两样。但一想,也不对,若是秦翎一走,自己可不就是寡妇、鳏夫之流?
鳏寡孤独残,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居然是五缺命!
“总之以后不可再算,不管是算着玩儿还是什么。这东西戴着也不好,还是摘了,随便挑几样首饰佩戴,翡翠玉镯也不少你那份。”秦翎心里焦急,说着说着就将双目睁开了。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看差,可是看着看着,眼前不再是成片的乌黑,反而有光。
只是一片光晕,东西看不真切,如同雾里看花。原先只能听到钟言的声音,现在直接看到她的肚兜,一片殷红。
秦翎吓得急忙推开,结果还不如不推。没推开时就只看到肚兜,看不到脖子、肩头和腰,这下什么都有了轮廓,慌忙中他只能用袖子挡住眼:“怎么这样?居然这样?”
“咦?能看见了?”钟言没料到取了铁针之后他恢复如此之快,但那根针封了他的穴道太久,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完全恢复。秦翎已经转过身去,明明没看清,可是他却觉得一切清清楚楚,红绳、双足、肩头、后腰……他不该看的,可偏偏瞧见了惊鸿一瞥。
“能看见就好。”钟言扯开了被子,在他旁边放心地躺下了,两个人同床共枕,“我补个午睡,睡醒了推你出去转转。”
秦翎已经不敢听她声音了,她怎么还不穿上衣裳?
“你瞧,我说你能好,你必定能好吧?”钟言累了,也饿了。
这倒是,尽管身体还虚弱,可秦翎又有了丝痊愈的希望,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能发生的事,被她劝着劝着,竟然信了。身后一直没动静,但他知道背后睡着的是自己的妻,他们当中只隔着一床被子。
钟言快睡着之际,听见那人翻身。
“你多大了?”秦翎没头没尾地问,帮旁边的人拽了拽被子。
“你不是见过我的生辰八字吗?”钟言困倦地答。
“自然看过,可那应该不是你的,年龄对不上。”秦翎记得清清楚楚,“算生辰日子你今年八月十五中秋之夜才到十五岁,我大你三岁。可是你……”他赶忙转回去,“你不像十四的。我小妹十三,她比你矮许多。”
钟言缩在被子里偷笑,闻久了,其实这屋里的药味也不难闻。“那你猜我多大?”
这话童趣,都拜过堂了她居然这样问,而且丝毫没有生气。秦翎吃下一颗定心丸,心里全是她笑起来的样子,笨拙地猜:“我看你有二十?”
“你见
过多少二十的女子就敢猜?”钟言没说猜对猜错,“若我真是二十,岂不是比你大?”
“老人说过,女子大一些也无妨。年龄之说自来不管这个。”秦翎文绉绉地嘀咕几句,又说,“那次你说你从小食不果腹,我半信半疑,现在……信了。往后你想吃什么就去要,我的吃穿用度和你相同,你往饱了吃。”
钟言探出头来,首先看到他通红的耳朵:“这话怎么说?”
“你太瘦了。”秦翎死死地攥着被子。
“瘦?”钟言撩起被子看了看,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笑得花枝乱颤,“我还以为秦公子是何等清正之人,居然嫌弃这个?连我没发身子都看出来了?”
秦翎将半张脸藏在枕面里:“非礼勿看,我不是故意也不是嫌弃,你如果在意,可以去问问柳妈妈……咳咳。”
“行啦,明白你不是那个意思,那我以后多多得吃。”钟言拍了拍他,“睡吧。”
秦翎并不想出去转,自从几年前搬进这个院他就不爱出去走动了,如今只能在轮子椅上更是甚少露面。但他听着她似乎是累了,便没有即刻反对,而是闭上眼,将已经轻得不能再轻的呼吸声再轻一些。
元墨还在外头扫地,刚刚眼瞧着二少爷快步走了,这会儿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