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旧金山陆芷曼老人住处的客厅里。 一台笔记本电脑也被摆上桌子上,一根从邻居家里临时拉来的网线连上了电脑。 笔记本电脑前面,周楚卿和周楚廷两兄弟正在调试摄像头。 一旁的沙发上,小孙女周雪兰正在帮老太太梳头发。 此时,陆芷曼老人已经穿上了过年才舍得穿的大红新衣服。 不过,老太太看着镜子却愣愣出神。 老太太已经很多年没有对着镜子梳妆打扮过了,忽然看着镜子中满脸皱纹的自己,一股伤感弥漫上心头。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 可反过来,当女人容颜不再了,男人还会爱自己吗? 老太太迟疑道:“小兰,你爷爷会不会认不出我了?他会不会嫌弃我老了?” “啊......这?” 周雪兰也迟疑了一下,安慰道:“不会的,奶奶即使老了,也是最漂亮的那一个,爷爷要是嫌弃您,我们就不认他。” 小孙女的这番话,逗得老太太直乐呵,心中的不安也暂时放下了。 方启贺接了一个电话后,用英语向母亲和舅舅们说道:“那边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闻言,周楚卿喊了一声。 客厅内正在玩闹的几个孩子都停了下来,一大家子人都自动围在老太太身后。 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和期待萦绕在每个人心头,这是一种生命本源的追溯、归属。 因为,视频那头即将要出现的人,是自己血脉流传的起源。 周楚卿激动地点了视频会议软件上的“连线”功能,一大家子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大气不敢出。 大概7、8秒后,画面闪烁了一下,视频中露出了周大爷和江飞宇的身影。 当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时,老太太惊讶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65年啊! 昔日的那个帅小伙,早已经变成了一个自己也认不出的老头子! 他是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啊! 老太太颤抖地问道:“彦昌哥,是你吗?” “芷曼,是我,是我!” 这边,周大爷早已经泣不成声。 他似乎早有准备,带着哭腔吟唱了起来: 你是人间四月的云烟, 轻淼,飘逸。 你是鲜妍百花的冠冕, 端庄,秀丽。 你是雪后化作的冰凌, 晶莹,剔透。 ...... 因为太爱, 所以不忍离别。 再一刻, 再一刻也好。 我迟迟不愿离你而去, 是舍不下你含情脉脉的眼神, 更不忍心看着你望穿秋水的模样。 ...... 这是周大爷年轻时候写给陆芷曼的情诗,也是两人之间的独特暗号。 容貌会变,有些记忆却是到死都不会变。 老太太再也忍不住,哭泣道:“是他,我的彦昌哥,你们的爷爷,他还活着,他真的回来了......” 一大帮子后辈赶紧安慰老人,可不敢让老太太这样哭下去,太伤身了。 十几分钟后,感慨万千的江飞宇走出办公室,把房间留给了周大爷。 两位老人几十年没有见了,有太多的话要述说了,他也不好当“电灯泡”。 此时,手机响了起来。 江飞宇一看来电显示,米国的区号。 随即走到公共区域的阳台,接通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江飞宇先生吗?” 电话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不过,却不是普通话,而是湖北的方言。 好在湖北话跟普通话比较接近,江飞宇勉强听得懂。 “对,我是江飞宇。”江飞宇应道。 “江先生,您好,我是周楚卿,周家的长孙。” 江飞宇客气回道:“周先生,您好!” “江先生,我代表周家所有人向您表示诚挚的感谢,您就是我们周家的大恩人......” 周楚卿在电话里说了一达通感激的话。 说实在的,江飞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