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席儿并不知道熊大婶子的真实想法。 纵然知道了,她也不会同意让齐忠恒和熊大婶子再婚,去给熊大婶子的两个女儿当便宜后爹。 熊大婶子再嫁遇人不淑,实在值得同情。 但和齐忠恒有关系吗? 初婚由爹娘,再嫁看自身。熊家老大再不堪也是熊大婶子自己选的,不是齐席儿父女强逼着她嫁的。 世上值得同情的人可太多了。 光是小柳村,身世比熊大婶子更悲惨些的都有。 齐席儿难道每一个都要怜悯,都要赔上自己亲爹去帮忙? 熊家老大欺负两个继女,熊大婶子大可以直接和他闹离婚,或者干脆把事情闹到公社去,让徐书记和许支书来决断。 有了全村人的眼睛盯着,谅熊大也不敢做出太过分的事。 再不济,熊大婶子两个女儿一个到了婚嫁年纪,一个也已经十多岁了,完全可以自己挣工分养活自己了。 熊大婶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赖着齐忠恒,说白了就是看着齐忠恒是个奉献型人格,想要给她和自己俩闺女找个任劳任怨的老黄牛供养罢了。 她可是听说过,熊大婶子无论是初婚还是再婚,自己和自家俩女儿都是从不下地干重活的。 倒是她方才说的那消息…… 啪地一下朝熊大婶子离开的方向泼了盆水去晦气,齐席儿才扭头看向齐忠恒,语气十分不善地道:“爹,大伯今天带着奶奶回来了?” 齐忠恒挠了一下后脑勺,讷讷道:“卫国的事应该也快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们今天也是该回来了。” 齐席儿微微眯起了眼睛:“倒是回来得快。” 齐奶奶和大伯一家子可都不是什么善茬,过去没少欺压他们一家。 甚至原主母亲的去世都和齐奶奶脱不开关系。 这次回来,他们肯安安生生的才好,如果还敢和以前一样撞到她头上,她可没有原主那么好欺负。 虽然被熊大婶子搅合了心情,父女俩的午饭却还是要吃的。 要不说熊大婶子嫉妒齐席儿命好,齐忠恒对齐席儿是真的宠到骨子里了。 尽管已经有一桌子好菜好饭了,但心疼于女儿刚才和熊大婶子舌战,费了不少唾沫星子,实在太过于辛苦了,齐忠恒竟又临时决定再给齐席儿炸两个鸡蛋补身体。 要是有村里其他人看到了,非得气得当场犯了脑溢血不可。 这年头农村家庭没有别的收入来源,鸡蛋都是要用来换钱的! 和人吵了个架,就要炸两个鸡蛋补身体,这日子以后还过不过了? 再说了,闺女,那都是外姓人,是要泼出去的水,给口饭吃养活就行了,还给吃这么多好东西! 这都是败家啊! 但齐忠恒才不管这些弯弯绕绕。 他就认准了一条死理——他家的闺女就值得上这世上最好的,就得要吃得好用得好过得好。 这几天卖泥鳅鳝鱼攒了也有一百多块钱了,齐席儿也看不上这俩鸡蛋的钱,当下就由着齐忠恒去了。 她自己则去寻发酵鸡粪的地方了。 刚在后门口找到一块不错的空地,齐席儿就听见院内传来了惊诧疑问:“席儿,你快过来帮我看看,咱家两只鸡咋变色了?” 齐席儿:!!! 坏了! 本来为了避免齐忠恒发现这两只鸡被掉包了,她从昨天中午开始就全包了喂鸡和捡鸡蛋的活。 结果今天被熊大婶子这么一打岔,她竟突然忘记这一茬了,可不就突然露馅么。 捉着两只大乌鸡的腿,齐忠恒扭头看向了齐席儿,紧张得声音都在抖:“席儿,是不是批斗把我脑袋批坏了,我咋记得咱家之前是两只花鸡咧?这两只大乌鸡是啷个来的啊?” 齐席儿沉默片刻道:“爹,你没记错,咱家以前的确是两只花鸡。” 齐忠恒一瞬反应了过来,勃然大怒道:“我是说村西头张老二家的鸡怎么长得就那么眼熟呢,一定是他偷了咱家的鸡,我现在就去找他去……” “等等……”齐席儿忙喊住了齐忠恒,硬着头皮道,“爹,虽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这也是咱家的鸡。” 齐忠恒茫然的:“啊?” 五分钟后,齐忠恒失神地望着手里的两只鸡,两眼发直,喃喃地道:“席儿,你是说这的确是咱家的鸡,只不过前几天下了一场雷雨,一道闪电劈下来把咱家两只花鸡都给劈黑劈瘦,还把其中一只公鸡劈成母的了?” 齐席儿斩钉截铁地道:“对,就是这样。” 茫然地拎着两只乌鸡的腿,齐忠恒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