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族兄也是先天道种,十年前入门重华,结果悟道未成,回乡之后沦为猎夫,五年前在捕猎一头大角箭鹿时被鹿角捅穿了胸膛而亡,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我还有一个族叔,三十年前的先天道种,曾经入门南楚一家宗门,也是悟道失败回乡,从此就神神叨叨,总幻想自己悟道成功,后来生下一子两女,其中一子是先天道种,一女为后天道种,为了其子能入门重华,让那个不是道种的女儿嫁给了派中一个主事的残疾侄儿,让那个后天道种的女儿给咱们知客院一位炼气六重主事的儿子做妾,要知道那人也只是一个后天道种,娶了五个妾,全是后天道种,就为了能生出一个先天道种,……”
陈淮生再也忍不住了,“你族叔那个儿子呢?”
“如愿以偿入了门了,九年前也入道了,但却在乙舍呆够了五年,炼气未能成功,去了知客院打杂,现在每次遇到我,知道说什么吗?我真傻,本来有一次机会可以去试炼,可我却以为我自己可以,……”
试炼是指门中会选一些弟子自愿去尝试门中仙师为一些功法研修时获得的一些新的体悟,有很大几率可能会走火入魔,也有可能会有所感悟,甚至可能一跃破境,这种事情宗门不会强求,全凭自愿。
“结果就是他五年未能炼气成功,而他说的那一次试炼中,五个人中有一个直接炼气成功。”胡德禄就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还有一个人走火入魔,直接沦为废人,……”
陈淮生无言以对。
“师兄,所以你说你搏命斩杀诡狼,大家没人觉得不值,至于后来又说你历尽艰险,斩杀了一狼一狈,但你五个月后又炼气成功,再后来,你们几个在天寨一战中受伤,但是回来之后,寇师姐和你都直入炼气二重,都破了门中记录,袁师兄和佟师姐都破境炼气三重成功,赵师兄本已经是一代天骄,但是依然要拼着性命去搏杀,结果就是一跃晋入炼气高段,可我们呢?却都还只能在乙舍中苦苦修行,甚至看不到希望,……”
胡德禄说得有些激动起来,原本白皙的面孔也是微微发红。
“既然走了修仙之路,那就莫要怕艰险,如果只想安安稳稳过一生,那还不如现在就去知客院混吃等死算了。”
陈淮生沉默了好一阵,才缓缓道:“德禄,外堂的师兄弟们都是这样想的?”
“当然!郭师也经常用这种话语来激励大家,而天寨一战之后更印证了郭师所言不虚,师兄,你可知道你们几个伤愈之后陆陆续续破境成功,让外院的弟子们,尤其是乙舍和甲舍的师兄弟们羡慕得几乎要发狂么?三年五年都未必能破境,甚至可能一辈子都破境不了,可你们都是几个月就破境了,谁不愿意去搏这一把?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啊。”
陈淮生忍不住冷笑一声。
郭崇道还是功利心太强了一些。
若是吴天恩就算是要用这种方式,但也会着重讲其中风险,但郭崇道肯定在说风险时就轻描淡写了。
只要在他手上外堂的弟子晋入中堂更多,表现更好,他就有更大的机会晋升,在传功院里话语权也更大,可以和曹人本分庭抗礼。
至于说弟子们的性命,安全,也许就是第二位了。
据说今年开始,新入弟子会从原来每年的十五人增加到三十人,一下子就增加了一倍,而且接引对象也扩大到了吴越和南楚,也就是出自郭崇道的建议,但也得到了长老和执事们的一致赞同。
看着胡德禄那眼中期盼的光芒,陈淮生觉得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多大意义了。
当然,他也不会放任胡德禄去以卵击石。
以胡德禄这炼气一重的实力,又没有什么搏杀经验,在即将面临的战斗中,如果不做好充分的准备,只怕真的就是被瞬间秒杀,就算是自己,一样有此可能。
“德禄,现在说其他的也无益,甚至我们现在想要避开这一面临的危险都不可能,所以我们才只能尽可能地做好各种应对准备。”
陈淮生也就抛开其他了,真要遇上厄运,那也只能自叹命背,无论是自己,还是胡德禄。
他记得一句话,彀弩射市,薄命先死。
就这么简单。
整个一上午,陈淮生和胡德禄都在添置着各种灵符和丹药。
法宝对于自己和胡德禄来说太高大上了一些,要催动和熟练运用都有难度,所以还不如就用最简便易行的灵符,选最适合自己使用的。
胡德禄也是中性灵根,和自己一样,那么焰锋符、锐剑符、冰刺符这几种自己曾经用过的攻击性灵符都很适合对方使用,自己可以将自己使用灵符的经验介绍给他。
炼气一重用上这种灵符可以对炼气三重的修真构成威胁,像陈淮生自信自己如果也用这种灵符,在特定情况下,足以对炼气五重的修真都有一定杀伤力。
但对胡德禄来说,更重要的还是遁地符、迅闪符这种能逃命保命的灵符。
至于说那一位,陈淮生只让她做好要应对最坏打算的准备。
但炼气巅峰需要在哪些方面来做准备,陈淮生也无从置喙,只能靠姓于的自己来判断了。
下午的竞拍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