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玄气流转,皮肤表面的毛孔根根张开,缓缓吸收着药液中的药性,洗涤着肌肤骨骼,淬炼着身体。 在此过程中,右臂骨骼的裂痕也在太初原晶力量的疗愈下缓慢愈合,沉浸于其中,许敬完全不知时间的流逝,转眼间已是暮色降临,黑暗也完全笼罩了下来。 “吱”的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可之后却并没有脚步声继续响起,而泡在浴桶中的许敬也没有被此声吵到,但,他却是全身猛地打了一个冷颤,牙齿都在此刻哆嗦了起来……一股极致寒气侵袭让他如坠冰窟。 “什么人?”许敬兀的睁开了眼睛,也一下子从浴桶中站起,但马上,当他的眼睛瞥到了门口的一抹紫色时,又“嗖”的一下缩了回去……就是脑袋也几乎泡在了漆黑的药液中,只留下一双眼睛露着。 因为,在他房门口处站着的正是紫萱,此时的她柳眉深蹙,满脸寒霜,身上散发的寒气几要择人而噬,浑身的杀气都直指许敬。 她没办法不愤怒,刚打开房门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刺鼻的腥臭,透过屏风隐约间她看到了许敬的身影,毫无疑问,这种味道绝对就是这家伙搞的了。 然而,本携着怒意寒气欲教训一通许敬的她,在刚迈出一步恰好跨过屏风的障碍时,就看到了忽然站起来的许敬,而后者嘛……自是浑身纯洁的状态啦。 在许敬缩回去的同时紫萱也是迅速侧脸转身,她身上的气息明显有了一瞬的紊乱:“你……你在我房间干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 紫萱的声音虽透着丝丝羞怯,但更多的依旧是慑人寒意。 许敬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巴还泡在药液当中,他悄咪咪地将脑袋完全升起,而后一脸无辜地道:“冤枉啊,是老头子……咳,是岳父大人一直跟我说的这间房间啊……而且,我的房间不也是这儿吗?” 同时在心里他又一阵嘀咕:老家伙是分明是想坑我啊,这女人这么凶,他也不悠着她会不会一剑把我给咔了……不过……嗯,现在看起来倒是有了几分女人的样子,不像之前,只有冷冰冰的模样。 “……”紫萱也一时语塞,这倒确实也怪不得许敬,理论上说他们已经算是夫妻了,同住一房也属当然,但理论和事实也并不一样,而且,从成婚到现在这算是许敬第一次在陌家府中过夜,因此房间分居问题就是她也暂时忘了。 “先把衣服穿上吧。”说完紫萱便出了房门。 …… 气氛稍稍有些尴尬,紫萱默默地坐着,许敬也只顾一杯杯地倒茶喝,倒不是他因方才之事害羞,而是属实有些不好意思,淬炼身体、洗涤筋骨本就让他身体排出了许多泥渍,再加上近百种草药的混合,那散发弥漫在房内的气息确实是稍微……有那么一捏捏的……冲。 也就让得原本芳香四溢的闺房变味喽。 说实话,许敬也很是意外,这具身体竟然能洗出这么多的泥垢,要知道上一世他虽然无法修玄,但肉身还是蛮结实强悍的,看来,还是需要多多的洗涤淬炼身体啊。 “方才是在淬炼肉身?”紫萱先一步打破沉闷,道,“你似乎并非体修,为何要浪费时间去淬炼肉身?” 紫萱有意点醒许敬,在她认知中,纵是肉身再强悍也终究敌不过玄力的强大,而许敬此举无疑是走了弯路。 但许敬却是毫不犹豫的摇头,道:“在修玄者眼中,体修,即便练到头终究也只是一介凡人,但修玄却可以无止境地走下去,其力量可强大到抬手摘星的地步,所以,几乎九成以上的玄者在一开始便不打算修炼肉身。” “可我却不这么认为,身体终究是承载玄力的基础,没有过硬的躯体只会使得自己的玄力越来越虚浮,即使境界再高也不过如绣花枕头般罢了。” “原以为你对修炼之事一窍不通,不曾想……是所有人都错看了你。”紫萱深深看了一眼许敬,不禁叹道。 “……也许吧。”许敬不置可否,犹豫了一下,他随即认真地道,“紫萱,我想问你个事儿……完成你我的婚约,是你父亲的意愿更多一些,还是自己的意思……或者说,所有人都看不起我这一个废物,可你为何还要履行你我父亲所定下的约定?” “我只是一介废物,而你是天之娇女,且早已有所承的强大师门在背后,你完全可以不必理会这种俗世的约定,你知道,它对你而言并没有多大的约束力,即便悔婚,也不会受到任何的舆论谴责,可……是因你父亲的面子吗?” 许敬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父亲失踪多年,家族也早已没落,即便虚名仍是临川城四大家族之一,可实际的威望实力或许已远不如其他家族,而他更是公认的废物一个……他实在想不到她有什么理由会完成这个婚约。 紫萱明显沉默了一下,但她仍是回道:“为了我父亲,还为了我自己。” 许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