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对呀,顾夫人对我可好了。给了我好多好吃的,豆儿糕、肉丝糕,桃花糕、杏酥饮、玫瑰酥……”小团子挨个数,最后笑眯眯道:“山长爷爷也很喜欢我呢,上次还送了我一个好大的九连环。”其实是贿赂她,不让她把私房钱的事说出去。
然而这话听在赵家人耳朵里,就是赵凛和赵宝丫在书院很受欢迎,连山长和山长夫人都喜爱他们。
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自己家里,不碍事。”赵老汉笑呵呵的,招呼大家坐下。
赵凛却道:“不忙,这次回来我给爹
带了礼物。”
说着从身后的箱笼里拿出一套皂色暗纹窄袖绸衣递了过去,有些不好意思道:“本来除了爹,也应该其余人买东西的,奈何束脩和丫丫的药钱已经花费许多,余下的银两只够买这一套。这还是我抄书大半个月才凑够的银两呢。”
赵老汉接过那衣裳摸了又摸,触手光滑细腻,是他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好衣料。他激动得手抖,看着赵凛的目光一下子温和了许多:“这很贵吧?能买一套已经很好了,他们用不着。”
赵老太:“……”
她怎么就用不着了?
那段子光瞧着就好,她要是能穿着非得满村子走一圈不可,尤其是要到胡小玉面前炫耀一下。
赵老汉收下衣服后再看两手空空的赵庆文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后,赵老汉先给赵凛满上一杯酒水。赵凛双手接过,颇为斯文的喝了起来,同他以前好爽的一口闷一点也不同。
赵老汉感慨道:“不错,有了读书人的样子,礼数都周全了。”
赵凛放下杯子,慢条斯理解释:“爹,先前我突然走了,是真的出去求医了。我和宝丫去了云中一带,那里有个名医,医好了我。我们本想着立马回来,奈何回来的路上遇到水匪打劫,不仅钱财没了,还险些丧命。我和宝丫是一路卖艺,一路走回来的。大年那天晚上下了大学,我们差点就没能进城。”他说得真假掺半,说得悲惨。
赵老汉几人都忍不住揪心。
赵凛停了一口气继续道:“后来还是被城隍庙的道士收留,他教我读书。我做工挣的银子大部分都给了他,之后才考进书院的。可我一进书院,一弟就说我是想分家,故意装腿断。我冤枉啊!”说着说着,眼眶已经红了。
赵庆文瞧他那做作的模样,忍不住嚷道:“你本来就是装腿断的,赌坊的人都这么说!”
“闭嘴!”见他还敢提赌坊,赵老汉狠狠剐了他一眼。
赵庆文只得讪讪闭嘴。
赵老太忍不住问:“后来呢?”
赵凛:“我进了书院后就让一弟带话给你们,让你们不用担心。”他看了赵庆文一眼,“看来他是没有把话带到了,哎,他大概是嫉恨我门门功课第一吧。”
“你闭嘴!”赵庆文忍不住了,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赵凛不赞同的看着他:“一弟,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斯文些。”
赵庆文都被气笑了:从前天天刀口上舔血的人叫他斯文些!
他还要说,赵老汉啪嗒站了起来,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骂道:“考倒数第一,你好意思让你大哥闭嘴?倒数第一也就算了,还不断的诓骗我们,你知不知道你读书的钱都是俺和你娘卖田卖地,背脊上剥下来的?”说到这赵老汉脸都气红了。
老一从七岁蒙学,没干过一天粗活,吃穿用度都是家里最好的。全家人面朝黄土背朝天供着他一个人,就盼着他有出息。
结果他呢?不好好读书,诓骗他们,拿家里的
血汗钱去赌!
“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赵老汉咬牙切齿,“爱听就听,不听就滚!”
赵庆文想走,但他还饿着。只能忍住疼,捂住脑门一声不吭的坐了下去。
赵老汉还梗着脖子瞪着他,赵老太拉他也不管用。还是赵凛站起来把人安抚下去,“爹,别生气,一弟读书不行不还有我嘛?”
“顾山长说我文章做得好,学问也扎实,将来必定高中的。”这话多少就有点不要脸了,赵凛非但脸不红,心不跳,还继续道:“我读了书后不仅礼数周全了,也知理明理了许多,整个人也通透了。让我知道为人父母不易,从前是我不好,只想着自己和丫丫,今后定然孝顺父母,努力读书,考个功名光耀门楣。”
桌上紧张的气氛一下被他缓和了下去,赵老汉满面红光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当真能考中?”
赵老太给他夹了一筷子鸡,赵凛把鸡翅膀夹给一旁埋头苦吃的闺女,继续道:“不说十成十,九成把握是有的。只要我继续保持这次段考的水准,明年周先生和顾山长就让我上场科考。县试过了就是府试院试,考中秀才也不难的。”说着他又给闺女夹了一块鸡肘子。
赵宝丫吭哧吭哧的咬:这鸡好香呀。
赵庆文越听越觉得赵凛这话熟悉,这不就是他常常给他爹娘画大饼时说的话吗?
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往前五年我也是这么说的。”
赵老汉正美着呢,冷不丁被他泼了瓢冷水,骂了声滚!
赵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