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用力又毫无章法地搓着手臂。
那是夏莓的噩梦,更是他的噩梦。
他自责、内疚,恨不得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恨不得付出一切只为让时光倒流,那么,他一定不会将她独自丢下去上海参加比赛,他一定会守护好她。
可世间没有后悔药。
他能做的不过是让他的公主不要再回忆起那些过往。
掩耳盗铃也好,自欺欺人也罢,他都不希望有任何的可能再次伤害到她。
终于,程清焰喉间一紧。
他睁开眼,重新洗干净身上,套上衣服走出去。
夏莓
已经睡着了。
他掀开被子重新躺进去,将她搂进怀中,在她头发上亲了下,温声:“晚安,莓莓。”
昏黄的夜灯悬在头顶。
让房间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般黑暗。
程清焰紧紧抱着她,闭上眼,轻舒出一口气。
慢慢来吧。
走过荒野,他们有的是未来。
*
第二天一早。
夏莓醒来时程清焰已经坐在桌前在工作了,见她醒了,程清焰侧头看过来:“刷个牙,吃早饭了。”
他早就从楼下买了一屉小笼包。
夏莓洗漱好,吃过早饭,就坐在一旁看他工作。
他如今愈发得心应手,效率很快,到10点就给唐宇将处理完的数据都发了过去。
“忙完啦?”夏莓问。
“嗯。”程清焰说,“下午有没有什么事,我陪你。”
夏莓想了想,道:“我们去爬长城吧。”
“长城?”
“嗯,我来北京读书四年,还一直没空去长城呢,我们正好当旅游了。”
程清焰笑着揉了揉她头发:“好。”
夏莓立马兴奋起来,钻进洗手间化了个精致的妆,又在网上订好门票和往返的缆车票。
有公交车可以直接到八达岭长城,蓝天白云银杏叶,风景极好,一路暖风扑面,带着独属于夏天的味道。
正是暑假,又是周末,很多旅游团都在这,人山人海。
只不过夏莓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她向来是把懒骨头,这几年泡在图书馆又实在缺乏运动,走了没一段路就气喘吁吁,走不动了。
周围聚着人,连空气都是闷热的。
程清焰将她拉到一边:“你在这休息会儿,我去给你买水。”
夏莓点头,又道:“还要棒冰。”
“好。”
她又补充:“我看网上人家的攻略,说有长城的纪念棒冰。”
程清焰揉了揉她头发,应声说好,又叮嘱:“别乱走,有事给我打电话。”而后便转身朝高处继续走。
夏莓转过身,望向底下郁郁葱葱的树。
她对着眼前的景色拍了好几张照,又给王雨霏发过去。
王雨霏瞥见照片中的长城一角,诧异回复:[你怎么去爬长城了?之前喊你去你都不去。]
[夏日草莓:正好今天有空。]
[王雨霏:跟你的真爱一块儿?]
[夏日草莓:嗯。]
[王雨霏:我就知道!]
[王雨霏:在北京待了四年都没见你去哪里玩儿过,原来是攒着跟真爱一起去。]
夏莓打字的指尖一顿,愣了下。
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从前朋友喊她出去玩,她大多都拒绝了,原因是因为学业忙,但其实仔细想来并没有忙到抽不出一点时间,只不过莫名提不起兴
趣。
现在再回想,才发现王雨霏说得一点都没错。
她只是觉得,一起去北京的梦想是和程清焰一起定下的,自然也该和他一起逛北京。
就像第一次来一样。
与此同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声,带着欣喜——
“夏莓!?”
夏莓回头,看到眼前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亮眼的黄色Polo衫,高高瘦瘦,皮肤晒得有些黑,手里举着个杆子,杆子顶挂着一只破旧的绿色悲伤蛙。
很显然,是导游的标志。
夏莓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是谁。
“……木子豪?”
从前关于柯北的人和物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此刻就像是拨云见日般,木子豪的模样渐渐清晰,回忆起来。
他比从前黑了许多,似乎也精干了许多。
大变样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别叫木子豪了,叫李豪就行。”
夏莓怔了下,随即失笑道:“我都差点忘了你本名是李豪了。”
木子豪本名并不姓木,只是年少中二时期嫌弃本名太土,硬是将“李”字拆一为二,一群狐朋狗友喊着久而久之就跟真名了似的。
李豪问:“你还在北京读书吗?”
“刚毕业,在这儿工作了。”夏莓说,“你呢,你现在在做导游?”
说着,一个戴黄色旅游帽的游客就走到李豪旁边,唤一句“李导”,拿着手机里一直网图问他这网红拍照点在哪儿。
李豪很耐心地告诉她怎么走,汗顺着额角滑下